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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樂雅並不是偷懶,而是他的身子不好,全身的肌膚都太過細嫩,他才拿鋤頭沒兩天,手已經開始破皮紅腫,現在墾地近七天,他的手早已傷痕累累。
「神子,我幫你吧,現在太陽很大,你去旁邊休息一下。」
現在唯一還會與他說話的是個十多歲的少年,叫阿信,爹孃早死,獨留下他一個人。
樂雅把他收在家裡當看門的僮僕,名義上雖是僮僕,其實是半收養,好讓他不會餓死在外頭。
現在樂雅一無所有,不但所有的房子錢財都歸古淵思所有,就連他的清譽也蕩然無存,但阿信仍跟以前一樣的敬重他。他只覺得那些有關樂雅的壞話全是謠言,在他的心目中,樂雅依然是神聖不可侵犯的神子。
「不用了,你去休息,我慢慢做總做得完。」
「神子,你現在在古家住得好嗎?我聽說古家的人都把你說得很難聽,說什麼你在古家晚上什麼也不做,當僕役卻比少爺還大,若一直這樣下去,你欠他家少爺的銀子還一輩子也還不完。」
聞言,樂雅身子一抖。他晚上不出房門,是因為古淵思會來找他,再說與古淵思上床之後,他哪有力氣再出房門,他只好不回答這個問題。
阿信見他不回答,只好放棄,只是他還是充滿敬意的看著在他心中永遠聖潔的樂雅,他覺得樂雅只是有難言之隱不說而已,斷然不像外面傳的那樣難聽。
「這裡好熱啊。」
嬌甜的女性嗓音突然竄入每個在場的人耳裡。
樂雅對這突來的聲音沒有反應,但是在聽到回答這個女人的男人聲音時,立即飛快的抬起頭來。
「這裡白日較熱,等晚上就涼了,這裡墾荒之後就可種稻物,我特地帶你來看的,你若愛些花花草草,我也可以叫人種植。這裡是苗疆,氣候自然比中原熱了些,你剛從中原過來累不累?」
樂雅心跳劇烈的看著古淵思,一顆心像要跳出來,又像要破碎成千片萬片一樣。因為古淵思說話的聲音十分溫柔,看那女人的表情更是柔和。古淵思也曾用這種目光看過他,但那是十年前的事了,他手腳禁不住的顫抖,連眼淚也要奪眶而出。
這個女人就是阿思心愛的女人?他想轉過頭去不看他們,但目光卻緊緊的定住,怎樣都移不開,令他痛苦得整個人彷彿快被撕裂開來。
因為他的注視太過強烈,那女人不由自主的看向他,然後對他微微一笑,接著抱住了古淵思的臂膀,「淵思,我好熱,我們快點回家吧,我不想再待在外頭了。」
古淵思拿出帕巾幫那女子拭汗,神情非常的溫柔。
樂雅知道古淵思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過他一眼就伴著那女子走了,這讓他明白自己是無法跟他心愛的人相比的。
古淵思走沒多久,負責墾地的人就對樂雅道:「今天少奶奶來,家裡事多,你回去幫忙吧,反正你墾地也幫不了什麼忙。」
樂雅一回到家,就有人叫他到少爺的房裡打掃,那房間非常的寬大,整理的僕役有好幾個,還有不少人在搬箱子進來,他則一一的擦拭。
箱子一件件被抬進來,不久就有婢女在整理衣物、飾品。那些東西全都是女人用的,樂雅從婢女們交頭接耳的談話中得知大少奶奶是從中原來的,今天剛到苗疆,這裡的東西全是她的,現在則跟大少爺的東西放在一起,成了一對。
他木然的做著事,心頭已經碎成千萬片,明明知道古淵思應該已成親了,但真要面對這個事實時,他又難受萬分。
過沒多久,那姑娘就進來看東西擺好了沒。
眾人一見到她,就道了聲少奶奶。
只見那名姑娘手細如白魚,十分美麗,她站在屋內,目光微微流轉,就瞥到了樂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