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目光在車內相撞,月光晦暗不明地從車窗的縫隙裡灑進來,正好印在莫少聰的臉上,墨玉般的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身後,莫少聰似乎也意識到林向暖在打量他,長長的睫毛輕輕翕合,眼眸看去漆黑如夜,難怪他會叫做少聰,這夜晚靜寂的美似乎在那一瞬間都被奪去了。
林向暖楞了下,轉而看向馬車外,無數的燈影在閃動,馬車在不快不慢地奔跑,只有當她看到緊緊跟在環兒後面的紅衣厲鬼時,林向暖才想起自己上車的目的。
“我想去御史府漸漸御史家的小姐。”林向暖做殺手時,就從來不跟人講理由,她也不屑於偽裝和潛伏。
殺就殺,衝進去,一顆子彈,或者幾個手榴彈就解決的問題,做什麼要弄得那麼複雜?
所以,她也沒打算給莫少聰任何理由。
最奇怪的是,莫少聰也沒有問她為什麼要去御史那兒,只是冷聲吩咐在外面咬著唇偷笑的崔城:“去御史府。”
呃,什麼情況?崔城有些頭大,這位爺最是任性了,以前有先皇和太后罩著,如今新帝登基,怎麼也不知道收斂?
不過,轉念就想通了,冷王越是隨性,亂來,新帝反而會越放心吧,看著一頭肆意妄為的雄獅比防備一隻陰沉躲避在暗處的惡狼要容易得多了。
林向暖秋水般的眸子瞟了莫少聰一眼,對於他如此配合感到滿意,一時。兩人都滿足地沒有說話,然後,悲慘的事情發生了……
林向暖睜開眼的時候,覺得有些獄卒和生自己的氣,她竟然睡著了?作為一名稱職的享譽海內外的殺手,竟然在一個謀生的環境內酣睡到不知今夕何夕。
她怎麼能睡著呢?怎麼可以睡著呢?這簡直是個最低階的錯誤。
而且,因為實在太舒服,她在半睡半醒間還忍不住在舒服的錦緞上蹭了下,這一蹭,就覺得頭頂上有人忍不住哼了一聲。
聲音醇厚,還帶著點享受的暗啞。
抬頭看了一眼,林向暖嘴角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下,該死,這什麼姿勢,一瞬間睡意全無。
她竟然一直靠在莫少聰的肩膀上,而莫少聰一手摟住與林向暖的纖腰,一手竟然還拉著林向暖的手。
一抬頭,見那罪魁禍首正睡得香甜,漂亮的膚色在晨光裡泛著淡淡的玉色光澤。
林向暖瞪著晶瑩剔透的眸子,表情僵硬,正想著要不要一拳將這混蛋打醒的時候,崔城輕聲咳嗽了下。
林向暖轉頭,陰冷地看著崔城:你家王爺是不是有病?這麼愛睡覺,還傳染別人?
崔城抱歉地衝著林向暖一抱拳,滿眼祈求——拜託,我家王爺難得睡著……不要動,千萬不要動啊。
林向暖差點要暴粗口——你家王爺睡不睡得好,關老孃什麼事?去死……
林向暖剛準備動,或者一口唾沫呸在莫少聰的臉上,就恰好看到莫少聰醒了過來。
莫少聰是猛然睜開雙眼的,眸子裡一片清明,彷彿從來沒有睡著過似的,眼神裡沒有一絲的迷茫,林向暖推了莫少聰一把,從他的懷裡掙脫出來。
莫少聰楞了下,嘴角卻噙著淡淡的笑意,如月下溶溶梨花,再一想,笑容更甚,比梨花的顏色更豔麗了些,就猶如,映日荷塘裡,耀眼多麼的紅蓮。
一個男人,長這麼好看要做什麼?林向暖嘆了口氣,避開莫少聰似要將人融合的視線,淡淡道:“不是去御史府嗎?”
莫少聰一揮寬大的廣袖:“去御史府吧。”
崔城應了聲,然後又笑道:“這可巧了,聽說今早,國師也去御史府了。”
話音剛落,莫少聰的臉色可就精彩了,硬是將滿臉的榮光變成了陰沉沉的烏雲壓頂,唇邊冷哼了一聲,卻又不想讓林向暖不開心,林向暖不開心就代表她不肯來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