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林家這樣的名門,女孩的教養也不是簡簡單單的學習琴棋書畫之類的才藝,學些規矩禮儀之類的東西,若是這樣,大可以請些老師和教養嬤嬤回家教就是了。除了才學,行為要端莊有氣度,還要學會管家,人情往來中怎麼送禮,交際,與親族相處,瞭解各個高門大戶的家世門風,諸如此類等等,這些都不是那些外面請來的師傅和嬤嬤可以教導的了,這些都是要著重學習的。
男子不問內室,子女的教導中,若是母親不在,留下的是兒子,父親還可以教養他長大成人,若是女孩,那麼就無能為力了,否則不僅孩子被笑話,就連父親也會被人恥笑,一個“不擅治家”的名頭是跑不了。何況若是留在家裡,待到林黛玉長大,雖是嫡女,可是人家一打聽,說是家中沒有主婦,是在姨娘身邊長大的(就算不是,世人也會這麼認為),對於林黛玉的評價立刻會低了下去,名聲有礙,嫁娶不利。
再者,賈家這邊是左一封信右一封信的寫來,要把林黛玉接過去,賈敏和林如海夫妻琴瑟和鳴,溫婉賢淑,文采風流,全然一派大家小姐的氣度。雖娶的是賈家的女兒為妻,可是林如海一向在外地為官,和賈家打的交道並不多,至於王夫人等一個女眷連見面更是少之又少,根本無從瞭解,只是從賈敏身上揣度,這賈家的家教定是好的。哪裡知道賈家只是表面光,賈敏出色根本是“歹竹出好筍”,“雞窩裡飛出金鳳凰”。綜此種種因此林如海才把林黛玉送到賈母跟前。
王嬤嬤深深的嘆了一口氣,“當初老爺夫人在世的時候看著是好的,誰承想現在變成這樣,這般欺凌一個姑娘,不就是欺負沒有人給姑娘撐腰嘛,姑娘且耐心的忍忍,熬過這一段,求求老太太,給姑娘找個合適的人家,嫁出去之後就不用受著腌臢氣了。”
聞言,林黛玉無奈的笑笑,事情哪有她說的那麼簡單,哪裡是能忍就能過去的?還等著出嫁,就算自己能仁,也得看人家等得等不得!
王夫人本身嘴笨口拙,才貌也不出挑,因此不僅不討婆婆的歡心,也不得丈夫的喜歡。雖如此,對於風流靈巧的人她本能的有著厭惡,林黛玉在容貌上就已經不得王夫人的緣。不管是和賈敏在閨中時結的怨,還是作為賈母的兒媳多年的委屈都讓王夫人心中憋著一股悶氣,偏偏和她有怨的兩個人,一個已然身死,一個是自己的婆母,縱有千般手段也無法施展,少不得著落到林黛玉的身。因此從林黛玉進府她就看著不順眼,待到在賈寶玉婚事上她和賈母的意見相悖,更讓她視林黛玉為眼中釘肉中刺。林黛玉這個被遷怒之人受的真是無妄之災。若是賈府依舊興旺鼎盛還好些,如今這個樣子,王夫人更有藉口要拿捏林黛玉了。
林黛玉知道一時半晌和王嬤嬤也說不通,也不再談論這個話題,當下把自己心中一些計較說給她聽,讓她在外面開始著手辦理。
兩人計議了半晌,商定之後,王嬤嬤有些為難的說:“姑娘,若是照著你說的去作也不是不可以,可是這中間有些事體我是不敢擅專的,少不得要姑娘拿主意,託人捎信拉拉雜雜的說不清,必須要我親自過來才行,可是我總不好常常跑過來,這樣的話未免有些著人眼了。”
林黛玉聽了也有些為難,想了想說:“進府已經解決了,這園子嗎?這園子裡後門的張媽愛佔小便宜,見錢眼開,不管是裡面的人還是外面的人私相傳送都要找她,媽媽再來就從她哪裡走,她知道你是我房裡的嬤嬤,見你年老體衰,又是女子,也做不得什麼,回頭我派我房裡的人過去和她套交情,再給她些銀錢沒個不肯的。這樣就悄無聲息了。”
上次在瀟湘館裡查檢館中人有沒有人涉賭,從中得知這個張媽,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王嬤嬤點點頭,表示記下了,旋即反應過來,大驚:“這怎麼得了,門禁如此鬆散,若是讓那心懷歹意的人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