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毫無辦法,只好一直防守,想耗盡對方的體力。但是,他卻發現,自己的身體越來越沉重,反應越來越不靈活。
同時,修羅王雖然拋棄了紀元這個身份,但對夜還是沒有痛下殺手,同時也攻不破夜的護身火焰,只能不斷用圓明之劍與夜周旋。他心中也暗暗驚訝:妖劍弒光有一種奇特的功能,會給對方施加石化術,使對方的速度緩慢甚至完全遲滯,但在夜的身上,石化的效果微乎其微,兩人已經鬥了這麼久,若是一個普通高手,只怕早就被塑成了一根石柱。修羅王心中駭異於夜的千年修為,只得寄希望於持久戰可以使夜的行動遲緩,露出破綻。
兩人又攻守十餘招,夜心中已經瞭然: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僵硬,唯一的可能就是對方武器上附加有石化咒語。但他數次想用黑火焰破壞那把詭異的長劍,卻終未能如願。夜得出結論:這是一把神器。而記憶中,能有如此威力的神器,就只有——妖劍弒光。
夜斷然不會忘記,血魔帝君是如何用這把劍給整個人間帶來鐵與血的浩劫的。
“紀元,你為何不回答我!你為何會拿著妖劍弒光!”
圓明之劍的攻勢更加猛烈,修羅王的劍畫著一個又一個完美的圓,空氣中流動的殺意彷彿要將夜攔腰切斷。夜的眼睛驟然縮小,因為他看到了那一瞬間的破綻。
時間彷彿回到了六年前,夜剛剛把圓明之劍教給紀元的時候。
“不對,不可以進行敵前大轉身!”夜立刻糾正了他的錯誤,“你這樣一個大轉身,圓倒是畫足了,卻把背後大空門賣給了敵人,這就將成為你致命的失誤!”
“可是……老師。”紀元不禁反駁道,“只要速度夠快,沒人可以捕捉到那一瞬間的空檔的。”
是啊,紀元,你的速度的確很快了,所以,也一直沒有人能捕捉到這一瞬間的空檔而擊敗你。但是……你養成了這個習慣,武術已經可以隨心而動,反而使你在面對我的時候,也不假思索地做出這個動作……
紀元,你,輸了。
就像是……
夜苦澀地笑。
就像是當年的傑克,輸得徹底。
一聲巨響,修羅王渾身被黑火焰燃燒著,飛了出去。
喀嚓一聲,修羅面具破碎掉,露出了那張冷酷無情卻略帶迷茫的年輕的臉。夜傷感地看著他,他面無表情地回望夜。
“紀元,你為何會變成這個樣子呢?”夜痛心疾首。
“……老師。”紀元費力地吐出兩個字,兩個已經多年不用、埋藏在心底的字,“老師,您可曾想過,正是您,親手放飛了我這個噩夢呢。您守護著夢之國,而我卻要毀滅他,是否這就是我們師徒的宿命……”
紀元猛地支起身子,以完全非重傷之人的速度揮劍刺向夜。夜的眼神空曠而迷離,他不躲不閃,連護身火焰都沒有發出。一聲輕響,妖劍毫不費力地刺進他的胸膛,血液順著劍刃流淌下來。
“是啊,是我親手放飛了你,為我們寫下這個淒涼的重逢。”夜的心很痛。紀元傷後乏力,這一劍雖然使夜重傷卻並不致命。夜所心痛的,是因為他這一劍所刺的位置,正是當年他破解自己的黑火焰之後,所留下的舊傷。
往事歷歷在目,鳳凰花已破碎。明月之下,兩個堅強靈魂的廝殺。
夜一手抓住妖劍,費力地將它拔出,他的手上、胸前,染滿了鮮血。
“紀元,就算我這個當老師的最後一次勸你,放棄吧。”
紀元苦笑:“老師,自從我走上這條路開始,我便無法回頭了。”
他驀然換成一副兇狠的面孔,“殺了我!不然,我終將成為席捲整個夢之國的噩夢!我的屠殺與嗜血,終要將這個世界化為人間地獄!”
夜悽苦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