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鬆了幾分。
舞文留著也是無事,即日就要扶靈回京。
炎修羽坐在隨縣縣衙的書房裡,一陣嘆息。
他的面前,擺著一封信。
那是他早上剛寫的,封面上,寫著清歌收。
可是,這信他知道是寄不到的。深宮裡,哪容他們小兒女書信來往,雖然宮牆不高,可是卻鴻雁難度。
呆了一會兒,舞文出門的動靜再也聽不到了。炎修羽高聲喊道:“來人吶。”
一名伺候他的親兵走了進來,炎修羽道:“將蠟燭點上。”
那親兵有些納悶,青天白日的,炎修羽要點蠟燭幹什麼,但炎修羽的命令,他不得不聽,只能將蠟燭點上,然後靜靜退下。
看著晃動的燭火,炎修羽把信件放在火苗上。火舌舔動紙張,很快就將他的一腔思念,變成了片片飛灰。
老人們都說,戰亂後的第二年,經常會伴著天災,這是老天爺對人類不老實的懲罰。
今年的夏天,來的格外早,格外熱。雖然宮裡面沒有缺水吃,瓜果也不少,可是嚴清歌卻知道,連著一個月沒下雨,又日日這麼高溫暴曬,外面的人,只怕連喝水都困難了。
鳳藻宮中,那兩株梧桐樹高高的矗立,葉子碧綠青翠,根本看不出一點兒旱的跡象。
支開紗窗,嚴清歌看見幾名宮女正在趁著早上天氣涼爽,提著大桶的水,往樹根處澆。
如意掀簾子走進來,見嚴清歌穿著中衣坐在床上,道:“大小姐,你醒啦?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夏天天亮得早,就算是習慣早睡早起的皇后,現在也還沒起身呢。
嚴清歌搖搖頭,道:“我還是起來吧,別睡過了,今天十五,柔福長公主會過來。”
桃兮這時也走進來,手上捧著銅盆和毛巾等物件,不聲不響的擺好,等著如意動手給嚴清歌洗漱。
碧苓卻是猛地衝了進來,手中提著熱水壺,瞪了桃兮一眼,脆聲對嚴清歌道:“嚴小姐,雖然是夏天,最好還是用熱水洗洗臉,我給您加點兒熱水。”
嘩啦啦一陣水聲響,只見本就冒著淡淡熱氣的銅盆水面上,白煙蒸騰。
如意心中很是不悅,制止道:“這水本就熱,別加啦,仔細我們小姐該燙壞了。”
碧苓和桃兮天天鬥法,不管幹什麼都鬥,讓如意和嚴清歌一個頭兩個大。
桃兮看這次她有理,去接碧苓手裡的熱水壺,刺道:“碧苓妹妹和管熱水的姑姑熟,也不該這麼見水就拿。”
碧苓鳳藻宮出身,是地頭蛇,桃兮在太子宮裡再強勢,來到這裡,都壓不倒碧縈。今兒好不容易碧苓做錯一件事,桃兮自然要拿來大說特說。
碧苓給她含影射沙的罵了兩句,但在嚴清歌臉前,卻是不敢反駁。
等她提著水壺出了門兒,桃兮還跟著她,她眼睛一眯,身子往前磕,那重重的滾燙水壺,竟是朝著桃兮胳膊頂過去。水壺沉重,碧苓本想著只是燙桃兮一下,沒想到自己身子沒穩住,叮鈴哐當幾聲響,竟是帶著桃兮和水壺一起朝前滾去。
水壺裡溫度幾近開水的滾水全灑了出來,因碧苓在上,桃兮在下,那熱水,竟是結結實實潑了桃兮整條胳膊。
今年熱,大家穿的都薄,桃兮雖然是個能忍的人,可還是疼的咬緊牙根,從牙縫裡絲絲吸氣。
方才那一切就發生在廊下。嚴清歌屋裡的窗子支了起來,她和如意將外面那一幕看了個**不離十。
如意急忙衝出去,幫桃兮提起袖口,只見上面到肩膀處全紅了,帶著一串兒的燎泡。
“你……”桃兮被如意扶著,掙扎著站起身,狠狠的看了碧苓一眼。
她卻是不管自己的傷口,放下袖子,轉身回屋,噗通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