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凝固了起來。
江南一直哭了很長時間,才漸漸安穩下來。
秦秋彥低頭去看,睡著了,閉著眼,長睫上盡是小淚珠,晶瑩璀璨的,時而微微的顫。睡夢中時不時抽搐一聲,那隻手還緊緊攥著他的襯衣,抓出褶皺,卻仍舊不肯放開。秦秋彥把人抱到沙發上,脫掉鞋子讓她好好睡。輕輕她的扳開手指,把襯衣抽出來,拿西裝外套給她蓋上。
看了良久,像是快要記不清多少年沒見這個人,沒見這一張臉……度日如年,上千個日日夜夜,真是太多年了,貪婪得想要吸進眼眶裡。又覺得夜夜入他的夢,除了溫度是不可感知的,其他一切都不陌生,還是那個人,還是這張臉……
秦秋彥閉上眼,指腹在她臉上輕輕摩挲,即便這樣閉著眼,還是清析知曉她每一個細微的表情什麼樣,回眸一笑也好,憨態可掬也罷……總歸就是那個樣子,無論過去多少年,在他的心裡總是一成不變。覺得死都忘不了。為什麼,她忘記了?
手上的動作停頓,江南睫上的一滴淚滑落,落進他的手掌心裡。覺得她受了很多的苦,是他沒有良心,沒辦法替她揹負。
在江南的心裡,他一定是這天下最為狼心狗肺的人。
他從不否認。
叢瑤沒想到黃宇會這個時間過來,她還在上班呢,黃宇便打電話,吵著讓她出去。
暫且放下手裡的事,下樓見他。
張口還抱怨:“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班呢,怎麼這個時間過來,有什麼緊要的事麼?”
黃宇倚在車身上等她,喜歡開名車,人又出眾,一眼望去,無盡的拉風,惹得路過的小姑娘頻頻側目,看一眼都是臉紅心跳。
叢瑤已經見慣不怪了,問過了,他打小就這麼囂張的活著,讓他收斂,跟收他的骨頭有什麼區別?!
用黃宇的話講,爺囂張,是因為爺有囂張的資本。
會掙錢不說,那一張臉長得,讓多少女人都自慚形穢。又不是見不得人,何必默默無聞的活著。
一開車門,拿出一大束花來。真的是一大束,黃宇那個身高抱在懷裡都顯突兀,名副其實的千樹萬樹梨花開。叢瑤那個嬌小的身板,像是會被淹沒掉。
瞠目結舌:“為什麼送花?”
彷彿燙手一般,叢瑤沒有接,轉首看了看,太引人注目了,好多人看過來,什麼樣的表情都有。
訥訥:“你瘋了。”
黃宇倜儻的笑笑,挑起好看的眉毛;“送你花怎麼了?非得瘋了才能送?”若有所思的補了句:“你要是喜歡,以後我天天送。”
知道黃宇討好女孩子的手法花樣百出,以前就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怎麼樣逗女孩兒開心,只怕沒有人比他更知道。
可是那些法子和手段從來沒用在過叢瑤的身上。花也不會送,節日或者生日會送禮物,多貴重的都有,能看出是用心準備,可跟送花還是兩個概念。今天卻不同,送了這麼一大束梨花,連品種都很奇特。這個季節本地怎會找出這樣的花,定然是哪個地方空運來的,珍貴至極。
鬱鬱蔥蔥的一束白映著叢瑤的眼,不能說不感動,不是每個女孩子一生都能遇著這樣的事。卻不肯接,偏過首,無可奈何的笑一笑,總想聽他說點兒什麼,這麼多年都不送,為何今天要送?
操手盯著他;“說個理由,為什麼要送花?你從來沒送過花給我,不會是因為你黃二少今天心情好,便捧著花來拿我尋開心吧?”
盯著他,盯著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