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的薄南風很認真,眼睛深而亮,總是淡淡的眯著,不是狹小,是狹長。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她便也不笑了,執起他的手,不知怎麼,發現他總有顧慮,儘管江南不知道他到底在顧慮什麼。
同樣目不轉睛的看著他,字句鏗鏘,很緩慢,背書一般的說;“不是早就跟你說過了麼,當時要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就覺得你是一無所有的。後來知道你是集團總裁了才失望,沒想到你優秀到無與倫比,真是鬱悶忌憚了很長時間。怕駕馭不了你,怕你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心眼,就跟著別的女人跑了,怕花花世界誘惑太多,誰不知道你們那個世界光色綺麗。
很多次都希望,是一場夢該多好,你一無所有,什麼身價上億的集團總裁,都只是一個夢,那樣我也不嫌棄,我覺得當我愛上你的時候,那個薄南風已經足夠好了,很好了,不需要再好了。
我愛上的,就是初次在看守所裡相見,那個嘴角微微上翹,眼光燦爛的薄南風,就這樣簡單。其實一切都是身外物,或許別的女人很在乎,但我不在乎。”
笑起來,明明二十七八歲的一張臉,笑起來光茫閃爍,卻有十幾歲的模樣。
看薄南風聽得特別認真,問他:“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傻,那麼容易就被追到手了。其實我也知道我太胸無大志了,很沒出息。女人哪有我這樣的,又傻又死心眼,非得被男人騙。”
薄南風搖了搖頭,把她收進懷裡抱緊。
“不是沒出息,是太好了,好到我薄南風怎麼也配不上你。”
喉結動了動,緩緩說:“我是不能喝酒,否則我非要敬你幾杯,是我薄南風該敬你江南的酒。”
江南從他懷裡退出來,笑嘻嘻的說:“你不可以喝我可以喝。”不等他說阻止的話,當即補充:“以茶代酒。”拉起他的手:“別站著了,快走吧。”
沒去多遠,就在附近找了家店進去。早已經餓了,之前在酒店裡隨便吃了點兒東西墊胃。洗過澡之後才出來。
打算吃完飯一起去逛街買明天換洗的衣服。江南很高興,很長時間沒去逛過街了,以往就算去,也會跟宋林愛或者孫青一起。薄南風不太喜歡逛街,覺得瑣碎,有什麼需要的,都是讓手下人去辦。
這一回無可避免,肯定不能讓江南一個人去。不要看江南在s城的時候轉大街穿小巷,看似輕車熟路。其實一點兒方向感都沒有,只是生活了太多年的城市,從小到大死記硬背,城市的脈絡複製進腦海裡,也變得熟悉了。到了這種陌生的城市,就會變得毫無辦法。
江南先把兩個杯子倒滿。
今晚說不出怎地,興致大好。
一杯遞給薄南風,一杯自己端在手中。
眨眨眼:“你不是想敬我麼,說說看,有什麼理由。”
薄南風坐在椅子上靜靜的看著她,半晌,修指伸過來,端起桌上那杯茶水。
幾乎是想也不想,端到嘴邊微一頜首,一飲而盡。
喉結動了動,才說:“這第一杯的理由放在心裡,我自己知道就好,不想說。”
江南吵著沒意思,總想套出他的話。
可薄南風打定了心思守口如瓶,又去端第二杯,捏在指間,骨節分明的手,燈光下和杯子一樣瑩潤漂亮。
靜靜的看著江南,說莫名其妙的話:“我薄南風有眼無珠,起初不知道你有多好,這一杯我該自罰。”
這種說話的套路像極了他們生意場上的規矩,帶著些許的隱晦,聽起來似是而非的,而實則諸多情感都已全部包含在酒裡面了。
想來薄南風那種場合混久了,一旦涉及這樣的事,就會自然而然的正兒八經,連風格都轉換了過去。
江南有些聽不太懂,卻也不是全都不懂,精髓還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