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一次長安縣城,就感覺這裡繁華至極。其實這裡只是個縣城,當然不會繁華至極,只是我沒有見識。”
唐安琪笑了:“那我明天去買兩張火車票,我們去天津好啦!天津比這裡繁華一萬倍。逛完天津,再去上海;只要有錢,出洋也不難呀。你隨便看,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虞師爺終於抬手拍上了他的肩膀:“傻小子,那樣的看法,看不透啊。”
唐安琪抓下虞師爺拍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翻來覆去擺弄著看:“沒聽懂。不過隨你的便。反正我也沒有什麼目標,你既然想去看一看,那我就跟著你一起看吧。”
虞師爺把他攬到身邊,然後探頭過來。唐安琪暗暗顫抖了一下,以為虞師爺是要親吻自己;然而虞師爺只是嗅了嗅他的頭髮,然後說道:“乖孩子。”
唐安琪忽然就無地自容了。他垂下腦袋,不知為何,覺得心裡很苦,苦的好像再次死了爹孃。
唐安琪決定為虞師爺做點事情。虞師爺想要去“看”,而且還得“看透”,小小的保安團顯然是不能滿足他的願望。唐安琪對於軍事毫無興趣,聽到槍響都嫌鬧心,不過為了弄錢招兵,他不等虞師爺吩咐,自己就去和陳蓋世做了商量,決定加稅。
長安縣這樣一個四通八達的大縣,幾乎就是一處交通樞紐。保安團把城外大小道路都封鎖了,虎視眈眈的索要買路錢,三天兩頭的發生糾紛戰鬥。
唐安琪一邊大榨油水,一邊常和吳耀祖攀談。吳耀祖說的話和別人不一樣,唐安琪每次和他交談完畢後,就會感慨良多;可是回家看到師爺,他又認為自己並沒有虛度光陰。在這樣的矛盾中,他順順利利的生活下來,除了思想時常混亂之外,倒也再無其它不適。
直到這天下午,何復興旅長的汽車在長安縣外路過之時,被保安團計程車兵攔住掀翻了。
當時孫寶山是在營裡,吳耀祖在家裡,唐安琪和陳蓋世卻是乘坐了一輛大馬車,在馬弁們的保護下招搖出城,帶著兩個窯子姑娘欣賞自然風光,順路去城外山上的廟裡燒香拜佛。哪知馬車剛一出城,就聽前方響起零散槍聲。陳蓋世膽子小,立刻嚇的縮成一團;唐安琪倒是比他強,跳下馬車四處吆喝詢問,末了得知是前面路上,團丁和何旅計程車兵打起來了。
土匪出身的團丁,全不是省油的燈。唐安琪一頭霧水的過去彈壓場面,心想鄰縣的旅長是不該為難的,犯不上在這種人身上揩油。然而快步走近之後,他忽然一眼瞧見了戴黎民!
戴黎民穿著一身藏藍色筆挺軍裝,腰配手槍,足蹬馬靴,腰間紮了一根武裝帶,越發顯得身軀修長結實。唐安琪看到了他,他也看到了唐安琪;雙方相視一瞬,戴黎民大踏步走上前來,揚手就抽了他一記耳光:“他媽的老子倒黴,便宜了你這個兔崽子!”
唐安琪下意識的還了手,“唰”的一聲也甩了他一個嘴巴:“放你孃的屁!你倒你的黴,和老子有屁相干?”
戴黎民換了手,向對方另一邊面頰下了巴掌,壓著力氣,怕把人打壞了:“團長!他媽的我還以為你是讓人綁了去,結果你可好,一步登天當上團長了!我一眼沒看住,你竟然勾搭上了虞清桑!”
唐安琪運足力氣,非常響亮的回了一記耳光:“我去你孃的!你當師爺像你一樣就知道騷?團長我是當上了,有本事你衝我來,別罵師爺!”
此言一出,戴黎民一腳就把唐安琪踹趴下了。
唐安琪看著細皮嫩肉,然而很皮實,一翻身爬起來,赤手空拳的就要往戴黎民身上撲:“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先反咬我一口——你炸沒了我一家,我今天就要宰了你給我父母報仇!”
戴黎民一聽這話,立刻把他搡出老遠,然後反駁:“你發什麼瘋?明明是吳耀祖埋的地雷!”
唐安琪氣喘吁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