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絕:“不必,這些事情,我自己就能夠做到。”
唐安琪見地上那隻陳舊箱子擺得不當不正,便彎腰要把它拎到角落裡去放好:“吳兄,那椅子坐著不舒服,你到沙發這兒來,還能躺一會兒。”
說完這話,箱子在地上紋絲不動,他那胳膊險些拽脫了臼。
他自知不是孔武有力的人,但總不至於連只箱子都提不動。咬牙運力又拎了一次,這回箱子僅是微微離地一公分。
吳耀祖起身走了過來,彎腰握緊箱子提手,顯然也是用了力量才將其拎了起來。唐安琪甩了甩手,沒好意思多問,帶著戴黎民轉身走了出去。
及至離開大樓,唐安琪這才開了口:“狸子,吳耀祖那隻箱子可是重的邪門兒,簡直就像個大鐵塊嘛。”
戴黎民不假思索的答道:“鐵塊?誰出遠門帶鐵塊。金塊吧!”
唐安琪“哇”了一聲:“那得是多少金子?”
戴黎民因為對於生活現狀十分滿意,所以並不覬覦旁人財產:“隨便,反正又不分給我。”
唐安琪和戴黎民跑去市場逛了一圈,末了滿載而歸,將生活所需什物全部運回了寫字間,又道:“吳兄,床是需要訂做了,總得過兩天才能運過來。到時把傢俱重新擺一擺,放張單人床進來還是沒問題的。”
吳耀祖初來乍到,對於一切都是茫然,對他來講,唐安琪的熱心幫助真可謂是雪中送炭。開啟檔案櫃的玻璃門,他和戴黎民一起把碗筷杯子放了進去。
一番忙碌過後,寫字間內充實許多。除了沒有床和鍋灶之外,其它物品一應俱全。唐安琪不閒著,又跑回家中,把戴黎民的衣裳拿來一套——吳耀祖實在髒的可以,須得在午飯前讓他趕緊去澡堂子痛洗一番。而戴黎民雖然比他苗條一圈,但是現在也講不了許多,只要衣裳大概合體,也就可以對付幾日了。
吳耀祖被唐安琪指揮的有些頭暈,唐安琪要帶他去洗澡,他一言不發,晃著大個子就真去了。戴黎民也想去,可是唐安琪一定要讓他留下來看守屋子。
在澡堂子裡,吳耀祖痛痛快快的洗了個熱水澡,並且被人搓下無數老泥。唐安琪光著屁股站在一旁,簡直看得傻了眼:“吳兄,你這……洗完澡能輕上兩斤!”
吳耀祖身上舒服,心情似乎也輕鬆起來:“見笑了,我已經很久都沒有脫過衣服。”
一九四四年
唐安琪低價買進一批砂糖,放在貨棧裡存了半個月,眼看著糖價一天低似一天,這筆生意怕是必賠,便很沮喪。盛國綱想要來買,他也不賣,賭氣要讓砂糖自己化成糖稀。
戴黎民對他這行為很不理解,每天都要跑去貨棧檢視一次——砂糖上面壓了一筆錢,貨棧裡面又佔了一片地方,根本就是雙輸。他想哄著唐安琪把糖出手,可是唐安琪不聽他的,自顧自的跑去看望吳耀祖。
吳耀祖那隻沉重箱子,不知何時已然不見了蹤影,這讓唐安琪越發認定那是一箱黃白之物,也許因為放在手上不夠穩妥,所以存進了銀行裡去。吳耀祖有所積蓄,這倒是讓他很覺高興;而在另一方面,不管吳耀祖是窮是富,他從不肯空手登門,每次出現,至少也要帶些飲食。
吳耀祖除了一天三頓下樓吃飯之外,平日難得出門。唐安琪問他:“吳兄,你不悶得慌?”
吳耀祖小心翼翼的放下報紙——紙張緊缺,報紙簡直薄如蟬翼:“對我來講,這裡好像一個新世界。我每天讀讀報紙,就已經很有趣味了。”
說到這裡,他拿起寫字檯上的毛巾,擦了擦手指上的油墨。
唐安琪笑道:“要是你早來兩年趕上轟炸,那就不由得你悶不悶了。你來得正好,現在日本鬼子沒有力量再搞轟炸了。”
吳耀祖聽了這話,臉上忽然閃過一絲自得微笑:“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