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限悲哀讓他深深明白,半年的努力被公田的一把火化為灰燼,那種傷痛是銘心刻骨的,心裡的憤怒猶如大海楊波,恨不能把這個蠢驢劈成八瓣。小野真是不明白,這些沒有腦子的豬,難道生怕西河的老百姓不反對他,拼命的為自己製造罪惡。他們為什麼就不懂,抗戰六年了,殺得中國人還少嗎?中國人屈服了嗎?反抗不但沒有停止,反而變得越來越強烈,中國有四萬萬人,你殺得完?此刻的小野完全可以想象出,受害的是李家窯的人,可是被激怒的是整個西河的百姓,唇亡齒寒,誰不懂得這個道理?gongchandang會利用這件事大做文章,會告訴那些膽小的,不敢反抗的中國人:你們在日本人眼裡就是雞,是鴨,是奴隸,日本人隨便什麼時候想要你的命就來拿,不信,李家窯就是例子。日本人是多麼殘忍,連十二歲的孩子都不放過,日本人是畜生,沒有人性的狼。
小野的腦子在不停的旋轉,思慮著如何挽回這惡劣的影響,可是一時之間哪裡能夠想出辦法,最有效的辦法是把公田這頭豬拉到李家窯就地正法。別說他不能,就算能,他也沒有這個權利,在大和民族多數人的眼裡,中國人是低劣的民族,低劣的民族和奴隸是沒有分別的,哪有主子在奴隸面前低頭的。他要是敢這麼做,首先腦袋搬家的不是公田,是他小野,這是個無法解開的死結,小野本事再大也沒辦法開啟,大和民族的自尊是高於一切的。
令外,這次慘劇背後折射出的東西同樣讓他心寒,他對皇協軍,對石冠中不算薄,比起別的日本軍官,那是天上地下了,結果如何?這些人真是喂不飽的狼,只要沒有利益的事,誰也不願意幹,誰都敢置大和民族的利益於不顧。不是他們互相扯皮、推諉,米不梁和麻洪也不會上木村這兒來告狀,皇軍也就不會出兵。難道真像好多日本人說的,中國人絕對不能依靠,不能重用,但是小野明白,不用他們用誰?日本帝國哪有那麼多人才?現在的日本兵員已經嚴重不足,這又是個死結,明知這些人不會和日本人一條心,還不能不用。如果只是這件事讓他煩心也就罷了,讓他煩心的事情多得是。西河好像進入秋季以後,風向轉了,所有的事情都不順利。
只有袁喜才還不錯,算是賣力氣,特工隊晝夜出擊,只是讓小野氣惱的是,儘管袁喜才很努力,卻連李威的影子也摸不到,然而最可氣的是,李威並沒有停止活動。李威率領的部隊,今天打掉一個哨所,明天在某個倉庫搞個小爆炸,出事的地點都在交通線附近,弄得西河鎮里人心惶惶,這說明,別動隊在西河附近一定有個秘密窩點,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袁喜才明白這個道理,也幾乎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挨家挨戶的排查,卻是一點線索也找不到,李威他們好像學會了隱身術?這個埋在身邊的定時炸彈不起出,早晚有一天會爆炸,可是酒井這個笨蛋越來越無能,他領導的特高科養了一群白痴。別動隊的藏身之處在哪?小野真是想破了腦袋。
新礦區的開採也不順利,老天並沒有下多少雨,卻像似突然之間從地底下鑽出來的山洪,不但把剛剛運到的機械衝了個稀里嘩啦,讓幾名從日本國來的工程技術人員餵了魚,看來老天爺也要和他作對。當軍部都知道了這件事,對他們大加申斥,責令小野必須按照原來的計劃完成開採,否則軍法從事。還有更要命的,酒井居然在黑水潭裡找到了槍支,楚軍供出,石冠中知道這件事,酒井要求把石冠中拘捕,審問其餘槍支的下落。小野當然不會答應,因為他明白,拘捕了石冠中,西河的軍界就會發生強烈地震,皇協軍在西河的地位舉足輕重,可以說是佔了半壁江山,皇協軍如果出現內亂,直接影響到西河的穩定,這件事非同小可,一個處理不當,就可能逼反皇協軍。到那時,外有八路軍、國民黨,內有皇協軍,西河將會變得不可收拾。這些問題彷彿是一夜之間來,像是山洪突然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