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好了便裝的溫世頓看到妮娜還站在樓梯處,“是在不高興我回來?”
“沒……沒有。”妮娜急急否定道。
男人身上還帶著微溼的水氣,即使站在樓梯下面,也比自己的妻子高出了半個腦袋。
“那就是在等我抱你入席了?”溫世頓攔腰把妮娜抱在懷裡,向著主廳一角的餐廳中走去,邊走邊狀似不經意地說,“最近局勢會很不穩,你沒事兒的話,還是少出門比較好。”
“……嗯。”妮娜把自己完全縮到丈夫懷裡,相貼合的心跳震得她覺得臉都有些發麻了。
“不過你放心,我會保護好你的。”溫世頓用充滿了暗示性的平穩聲音說,“你只要記得一件事情就好:既然嫁給了我,就要把我當成是你生命中的全部……不要試圖對我隱瞞任何事情,更不要背叛我。”
妮娜忍不住地在他懷裡瑟縮了一下,自然也沒能看到男人唇邊揚起的弧線是那樣的……
別有深意。
。
一樓的會談持續了很久時間。
或者說,主要是道森准將和鮑曼大校之間的觀點分歧。
如果聯絡到二人背景的話,就很好理解了:道森出身中央星域,畢業於首都星上的第一軍校,如果他的父母不是從商而是從政或者在軍界有關係的話,他現在應該不止是一個准將的軍銜;鮑曼則是和康納德一樣出身偏遠星系,對軍團的歸屬感要大於在他從軍之前就未曾踏足、從軍後也不過往來接受命令、嘉獎的聯邦——而那些嘉獎還大多是打了折扣的。
而在整個軍團中,乃是抱持著和鮑曼大校相同觀點計程車官佔了絕大多數。
爭論到了最後,道森副官激動地向長官說:“大人,若是以他所言,我們荊棘軍團數千年來的榮耀將置於何地?我們乃是作為了守護人類的屏障而存在著,難道要把我們的尖刺轉而向內刺傷自己的同胞嗎?!”
“那也比被人潑了髒水後再像只下水道里的老鼠一樣死掉好吧?”康納德插了一句。
鮑曼用一種甚至可以說是帶上了哀傷的眼神看向道森:“准將,你還不明白嗎?……我們可能已經沒有選擇了。”
“你自己也說的是‘可能’吧?”道森反駁他道,“你之前做出的聳人聽聞的判斷,也只是在假設的基礎上推斷出來的吧?”
爭論又一次地陷入了僵局。
魯道夫站起身來,一一掃過他這些可以稱得上絕對心腹的手下,直到從每個人和他對視的目光裡看到了對他的期待。
“我今天問出的問題,各位不一定要急於回答。”他說,“但是還請大家在我家中留宿一晚……希望明天我們能夠達成一個相對統一的認識。”
“大人,”道森有些急切地問道,“您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了嗎?”
魯道夫略一頷首。
“……我明白了。”准將有些頹然地坐回到了椅子上。
他其實心中傾向的選擇與自己口中宣揚的觀點有所偏差,但是多年來深植於心的觀念卻讓他難以說出口來……那些言辭激烈的話,與其說他是想說服鮑曼,倒不如說更想說服的物件是自己。
“你們談完事情了?”夏佐人還未到、聲音先至,“留下來一起吃晚飯吧,廚房已經安排好了。”
平時致力於偷吃大業的康納德幾乎沒有聽到“廚房”這個關鍵詞,他一聽到夏佐的聲音就匆匆跳起身來:“你也來了啊哈哈哈呵呵……我們真是好巧好有緣分不然怎麼在這裡都會碰到……”
夏佐奇怪地看向他,並且提醒他道:“這裡是我家。”
上將原本沉悶的心情因為這句回答上揚了一點點。
“……”康納德和夏佐大眼瞪小眼了半天,終於放棄了愚蠢的、欲蓋彌彰式的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