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聞言後,眼眸中因為之前的輕鬆對話而亮起的光彩便暗下了少許。
“雅各布要對錫德里克做什麼?”魯道夫突然向葛蘭問出了這樣一個出其不意的問題。
他在問出這句話之前,已經安排機器人為葛蘭送上了一把軟椅。
葛蘭禮貌地道過謝,坐下以後並沒有馬上回答:“……你希望得到什麼答案呢?”
“你的。”魯道夫說。
葛蘭單手撐住了下巴:“他許諾將會重新審理艾登政府上臺以來的所有反叛案件。”
“這對你和阿泰爾家族來說是一個好訊息。”鮑曼試探性地說。
“是嗎?”葛蘭反問道。
“我是葛蘭·阿泰爾,而不是葛蘭·阿泰爾·霍克斯,”葛蘭說,“雖然二十年前我叫過第二個名字……但不管怎麼說,我現在是最後一個姓阿泰爾的人了。”
Omega普遍在婚後會從丈夫的姓氏,而葛蘭則是一個例外。至於除了他之外的所有姓阿泰爾的Alpha,則都已經……
“我不相信雅各佈會給予阿泰爾家族真正意義上的解救,也不願意他把阿泰爾家族當成一根胡蘿蔔吊在錫德里克面前……”葛蘭抬高了一點兒下巴,彷彿站在他身後的仍然有一整個家族的支撐——雖然事實上並沒有,“錫德里克應該有自己的選擇,不管是對他自己、對軍團、還是……”
“……對我。”
“先生們,”彌賽亞在此時站起身來,來到葛蘭身後,“如果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可以隨後向我詢問。但是現在請允許他休息一會兒……離開首都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星際旅行也不是一件能讓人放鬆的事情。”
魯道夫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房間已經為你們準備好了。”
彌賽亞向夏佐挑了下眉,在得到他的注意後,又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葛蘭:“可以嗎?”
夏佐走上前去,向葛蘭伸出手:“我帶你過去吧。”
葛蘭把手放進夏佐的掌心中,微笑了一下:“勞煩你了。”
在夏佐帶葛蘭離開房間後,彌賽亞才苦笑著說:“都別這樣看著我,帶他過來不是我的原定計劃之一……我還沒有肆意妄為到這樣不知天高地厚。”
“你給我們帶來了一個微妙的麻煩。”道森也苦笑道。
彌賽亞有些神經質地咬著自己的指甲:“我知道……我知道……但是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一心求死。”
他這句話一出,滿屋子的人都沉默了下來。
最先反應過來的是西奧多:“我大概明白了……不過這個麻煩倒不見得一定是壞事。”
“他的心病在於家族和愛人之間的兩難抉擇,”彌賽亞說,“總是被困在其中,他其實已經出現了非常明顯的自毀傾向……說到這兒,荊棘軍團的起事實際上為他提供了第二種選擇。”
“你是說他想要恢復家族舊日的榮耀,然後把希望押在我們這兒?”魯道夫走到房間正中央的總星系圖旁側站定。
在那副立體地圖上,代表北冕座星系的藍色光點微弱地閃爍在星系圖的偏隅之地,比小手指甲蓋還要不顯眼。
“我別無選擇。”彌賽亞說,“除了讓他相信你們能做到這一點……他的神經已經像是繃緊到極致的絲線,哪怕在其上掉落一根羽毛都可能引發他的連環崩潰。事實上,我們都知道,阿泰爾家族已經不可能被恢復了。而支撐著他還在堅持下去的,是阿泰爾當年的信念——你可以說這比不上一個家族,或者說它比家族的分量重多了。”
“那錫德里克那邊呢?”鮑曼最擔心的仍然是輝星軍團可能為此採取的行動。
沒辦法,他們的力量還是太薄弱了。不管是一個家族的底蘊還是一個軍團的實力,都不足以和存在了四千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