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安然遲疑了一下,道:「大概還有十天左右。」
「那不行,會被爸看出來的。」
「我知道,所以我已經打聽到血清的下落。」
「安然。」沈雲清放了手裡的水杯,抬眼意味深長地盯著沈安然道:「這次對你來說可能是個好機會,等注射完血清祛除你體內的抑制劑成分,今後就做回你自己吧。」
沈安然頓時沉默了。
「你不會想一輩子都靠抑制劑生活吧?」
「二哥,這件事以後再談。」
「要再等以後,恐怕我就沒你這個弟弟了。」
沈雲清的話說得重了,但是在理,抑制劑雖然能暫時改變資訊素,但根本不是長久之計,更何況抑制劑的成分對人體有害,長期注射很有可能連命都保不住。沈安然知道沈雲清是為自己好,所以也沒對他說的重話往心裡去,沉默半晌之後回道:「我考慮一下。」
「那你先考慮著,等過幾天我找個醫生過來給你看看身體狀況。」
「這是為什麼?」
「為你的身體。」沈雲清沒什麼語氣道:「我和大哥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有些事情不能改變,就如同你的身體……這麼說吧,遲早有一天你得成家,到時候你怎麼跟爸媽交代,怎麼跟你的配偶交代?」
沈安然聞言稍稍變了臉色:「二哥……」
「別怪二哥狠心,因為這些話大哥不會跟你講,其他人也不會,只有二哥會。」沈雲清深吸了口氣,明知道這麼說對自己弟弟來說有些殘忍,但不說出口,他這個弟弟永遠不會面對現實:「但凡有千分之一的希望能讓你的體質改變,二哥願意豁出性命去幫你把這個希望掙到手,但事實擺在眼前,希望是不存在的。大哥二哥不求你幹出多大的事業,只求你這輩子能過得安穩舒心,你懂二哥的意思麼?」
「這才是爸媽叫你和大哥通知我回去的真正目的,對麼?」
「你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真話。」
沈雲清盯著沈安然看了幾秒,隨後嘆了口氣,直言不諱道:「是,這次叫你回去的目的就是為了商量你的終身大事。」
「你和大哥不也還沒成家麼?」
「安然,道理你都懂,為什麼總是要聽別人親口說出來?」
「就因為我是個oga?」
沈雲清張了張嘴,頭一次被人說得無法反駁。
「我知道了。」沈安然深吸了口氣,抬眼看向沈雲清的時候又恢復了以往的平靜和疏離:
「明天晚上我會準時到,放心吧。」
「安然。」
「別說安慰的話,剛才你也說了,道理我都懂。」
沈雲清沉默稍許,道:「你心裡是不是挺想弄死咱爸的?」
沈安然看了看沈雲清,沒說話。
「我有時候也這麼想。」沈雲清挑眉,又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若有所思道:「但他是咱爸,你我都敬重他,他要是做了什麼決定,也都是為了你,為了家族,知道麼?」
「知道。」
「大不了等以後我和大哥掌權了,再把你接回來,到時候誰也不能強迫你做你不喜歡的事
沈安然苦笑,明知道沈雲清是為他好,但卻說不出一句附和的話。
最不願提及的話題被提起了,兄弟兩個誰心裡都不好過,所以也沒再繼續往下聊,等沈雲清把水喝完酒起身走了,沈安然去門口送他,看著沈雲清的車子離開,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三少,時候不早了,回房休息吧。」
「雷勁。」
「三少請說。」
「如果讓你跟個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你願意麼?」
「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