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船一直走得很快,下面的人一個個都暈船做不了事,有一些連覺都睡不好。這藥就是治這個的。”
“真的?”
圖舍兒理直氣壯的道:“當然啦!”
商如意看了她一會兒。
的確,她也想不到圖舍兒有什麼理由來欺騙自己,況且之前她也聽到他們說過船開得很快,廚房的人暈船,連送來的飯菜都摔了。
商如意這才默默的接過那小碗,將苦澀的湯藥慢慢的喝了下去。
圖舍兒在一旁看著她面無表情的喝下那些湯藥,心裡跟刀割一樣,連眼睛都有些紅了。但一看到商如意喝完了藥,她立刻掩飾低下頭,接過空碗又拿了茶來給她漱口,再將果脯送到她嘴邊給她清口。
就算嘴裡的苦澀滋味被壓了下去,可小小的房間裡迷漫的藥味還是讓人有些窒息。
商如意忍不住道:“舍兒,你開窗,透透氣。”
圖舍兒立刻道:“不行。”
“為什麼?”
商如意有些疑惑,這些日子她虛弱得不能下床,完全不知道外面的情形也就罷了,圖舍兒甚至連窗戶都不准她開,只說怕她吹了風會著涼。可她就算再是虛弱,也不至於這麼些天了連一點風都不能見吧。
眼看著商如意又面帶疑惑,圖舍兒想了想,忙道:“剛剛不是說了嗎,這幾天船開得特別快,江上風大呀。”
“……”
“小姐你畢竟還很虛弱,萬一吹了風著了涼,那就真的不好辦了。”
商如意忍不住皺起眉頭。
要喝藥是因為船開得快,不能開窗也因為船開得快——船就開得那麼快?
她問道:“船開得那麼快,是因為王紹及他們在後面追趕嗎?”
圖舍兒急忙搖頭:“這倒沒有。奴婢聽說,他們都沒有追出江都宮,姑爺帶著小姐出城的時候都很順利。”
“那為什麼什麼船開得那麼快?”
“……”
這一回,圖舍兒又看了她一眼,眼神中明顯有些難以啟齒的東西。
商如意道:“到底為什麼?”
圖舍兒沉默了半晌,終於像是忍不住似得,輕聲說道:“因為,我們聽說王紹及那夥人已經昭告天下,說——”
“說什麼?”
“說,小姐你——弒君罔上,請天下共討之,共誅之。”
“……!”
彷彿晴天一道驚雷,重重的打在了頭頂,商如意整個人一下子僵住了。
弒君……
這兩個字,彷彿一把利劍,狠狠的扎進了她的心口。
半晌,她才從那種撕裂般的劇痛中抽回心神,看向圖舍兒:“所以,船開得那麼快是為了——”
圖舍兒道:“姑爺擔心,一路上那些聽到這個訊息的人會很快來找我們的麻煩,我們必須儘快回到國公身邊,那樣,才能護小姐周全。”
“……”
“所以,最近晝夜兼程,就是要趕在這個訊息之前。”
說到這裡,圖舍兒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又猶豫了許久,才輕聲說道:“小姐,你——你真的,殺了皇帝嗎?”
“……”
商如意沒有回答她。
並不是不能回答,而是這一瞬間,她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整個人好像又被掏空了一般,有些虛軟的靠坐在床頭,臉色蒼白如紙,冷汗涔涔而下,虛弱得幾乎下一刻就要昏厥。
圖舍兒一下子嚇壞了,急忙道:“小姐,我,我不問了。”
“……”
商如意抬頭看了她一眼,想要擠出一點平靜的表情來安撫她,可這個時候,連這樣的力氣也沒有了。
她只垂下眼瞼,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