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蠻生長的模式,曾經有好幾百年的真空期無人看管。
倒不是統治階層不想派人來打理,而是沒辦法打理。
在外行眼裡,藥園裡野蠻生長的草藥跟路邊不知名的雜草沒什麼兩樣,沒人認識它們,更別說知道它們的藥性。外行們對草藥知識的掌握程度,就跟他們對遍地高科技的地球村的瞭解程度差不多。
所以講,讓他們來打理藥園那都是扯蛋的想法。
當然,像安靈草這種司空見慣的常用草藥,大夥還是知道的,畢竟每個術師在晉升五階時都離不開它。
但是沒有誰會為了幾棵安靈草而開闢一片藥園。
一個凡人術師的一生中頂多只需三棵安靈草,五階用一棵、六階用一棵、七階用一棵。況且,有機會晉升五階以上的術師本來就鳳毛麟角,若真有需要,他們完全可以用小花盆在家裡種上三棵,犯不著為這事去開闢一藥園。
當然,這也並不意味著就真的沒有任何人會去關心藥園的事。
十幾年前的那個秋天。
魂之禁咒師青蕪在歷經兩百多年的追殺生涯之後,終於戴上時空戒指回到了自己的故鄉永恆世界,隨後便被魂王百里流風扣上了一個“辦事不力”的罪名,罰在魂系學院掃垃圾,這一掃就是十幾年。
但她並不孤獨。
她把從地球綁架過來的那個煉藥師寧無藥安排在荒廢的園藥裡種藥,並告訴寧老頭這是整個魂系學院裡最肥的一個肥缺。
寧無藥在這“肥缺”裡一躺就是十幾年。
這麼多年過去了,無情的歲月,無情的命運,愣是將他這個一心想要盜竊時空戒指回地球的倔強小老頭,打磨成了一個心如止水的老園丁。
藥園在他的精心打理下,早已經是生機盎然。
不過,在外人眼裡這裡仍然是一片荒涼致極的藥園,除了雜草沒別的東西。
因為青蕪依舊是帶罪之身,魂王百里流風始終沒有赦免她。在這個事情沒有徹底解決之前,青蕪沒打算對外界暴露寧無藥的藥師身份,所以她仗著自己無可匹敵的強悍實力布了一座禁幻大陣,掩蓋了藥園裡生機勃勃的真相。
寧無藥也漸漸適應了這種低調的生活。
每天就是除除草煉煉藥,閒來沒事的時候整上二兩小酒,或是用手工自制的二胡拉上一段咿咿呀呀的京劇,自得其樂地打著老而不死的白歲月。
腦子裡沒別的想法,想也是白想。
他覺得青蕪有句話說得很在理:“人生最難得的是放下兩個字,後輩自有後輩福,你都穿越星系了,幹嘛還要鹹吃蘿蔔淡操心。”
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造化是這麼的弄人。
在他就快要忘記遠方還有一個地方叫“地球村”的時候,柳葉飛突然笑眯眯地向他走了過來,一下子就把那段塵封多年的記憶給勾了起來。
寧無藥拎著準備給草藥澆水的花灑,木納地站在藥園小茅屋的門口。
瞧了好一陣,看到對方漸漸走近,如此真實!他又抬手輕擦了一把眼睛,再次定睛一瞧,還是不信,跟著又輕輕抽了自己一耳光。
疼!
居然不是老眼昏花,也不是做夢!
寧無藥笑了,愉悅地笑喊道:“你怎麼會來這裡?”
“這個事說起來比隔壁老王他老婆的裹腳布還長,反正我就是來了。”走到近前,柳葉飛探著腦袋往寧無藥身後的小茅屋裡瞄了一眼,見門邊還掛著一把手工精緻的二胡,樂呵地笑問:“要不要來段貴妃醉酒?”
“老了,嗓子亮不起來。”看到南宮蘇水跟在柳葉飛身後,寧無藥沒敢多談可能會暴露地球人身份的細節,直言問:“特意來找我的?”
“是想找你,但我事前真不知道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