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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對你而言,這墓中之人才真是個不祥之人,才真是一攤禍水,若非如此,你又何需去坐那二十年冰封的囚牢?”

“另種想法,他笑嘻嘻對著墓碑眨眨眼睛,絲毫不忌諱躺在地底下的人,”你好歹也多給了他二十年的風光歲月,怎麼說,都該是輪到你為自己過活的時候了。“

朱昭漓未出聲,瞳眸裡靜然無波。

“會跟你說這麼多,是怕以後沒機會了,很多事想太多了只會往死衚衕裡鑽,多思無益,不在的人既已遠去,活著的,卻還有漫漫人生呢!”

“為什麼沒機會了?”朱昭漓不解地望著他。

“明日,佑壬便要披上戰袍去當個沙場大將軍了。”

“戰袍?”朱昭漓目中難掩驚駭,“可你只是個王爺文官,出征的事何以會找上你?”

“什麼話嘛!”朱佑壬笑,“文官就做不得武將嗎?咱們大祖爺爺永樂帝不也是幾次北征韃靼,雖然最後一次死於征途,但好歹也證明了咱們姓朱的血液裡還是流著可以領兵作戰的因子的。”

“說是這麼說,”她神思忐忑,“可我還是不放心。”

他淺笑,“放心吧!相信佑壬夠本事就行了,可如果,小堂姑,佑壬這回上韃靼若真是有命去無命歸,行行好,你跟娘可別又把原因攬在自個兒身上了,這回若真有天命,那也是出在朱佑堂那傢伙身上,與旁人無關的。”

“都什麼時候了……”朱昭漓微惱,“你竟還這樣口無遮攔?”

“若不如此,難不成得哭著去幹活?”朱佑壬笑意未卸,“瞧瞧你,這會兒訓誡人的語氣倒還真有點兒姑姑樣了!”

旋著傘,他貪玩地瞧著那由傘骨上滴下的雨絲旋成了個水弧,不論明日之行他有多外把握,這會兒,他看來倒還真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

“生必有死,人道之常,隨哲所不免。皇叔這會兒躺在裡頭,至少圓了他與心愛女子死後同寢的心願,可你呢?今年才十七,別在一個勁兒地將自個兒的心給葬在天命裡了,二十年前的朱見深不捨得讓你為他而死,二十年後,他也一定不願見你為他終日鬱鬱寡歡的。”

聲音漸落,終至無聲,他同來時一般悄然離去。

留下依舊怔愣在雨墓前的朱昭漓。

●◎●◎●

彰榮王府,除夕夜。

朱佑壬頭一回不在王府裡過年,由湛碧落到大小僕役,突然之間,連這個年該怎麼過都有些茫茫然了。

當然,掃年、換門神、貼楹聯都還是要的,在看過總管祁磊一一遞上的“加宮進爵”、“帶子上朝”、“當朝一品”及“福祿壽喜”的聯紙後,湛碧落一一撕去只剩張“子孫滿堂”。

“讓苟夫子再寫個‘平安歸來’及‘卸甲歸田’吧。”

“夫人……”祁磊一臉為難,“過年寫的都是些吉利話,沒人這麼寫的。”

湛碧落吱了聲,“我管人家怎麼過?對我而言,這兩隻楹聯才是我彰榮王府現今最要緊的期盼。”

沒得說,祁磊只得照辦,接下來便是祭神祀祖的大事了,他利落地遣人在中庭列下長案,準備供以百分,百分者,乃諸天神聖之全圖也。

百分之前,陳設了滿裡著糖蜜的酥炸麵條黏合成塊狀甜點類之蜜供一層,蘋果、乾果、饅頭、素菜、年糕各一層,供上則牽以通草八仙及石榴等供佛花。

這邊人忙呼著層層堆壘,那一頭卻有隻小手自桌下伸出亦忙乎著。

“小郡主!”

祁磊再也忍不住一把掀開了大紅桌巾,小手在空中停了停,半晌才爬出了個發上膝上全是塵灰濛濛的朱星姥。

遭人活逮,小丫頭猶是一臉滿不在乎的賴笑。

“好巧唷!祁伯,怎麼……”她目光巡遊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