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良相便為良醫嘛,榮燭默默地想,他不考科舉的話,當個儒雅隨和的小大夫也不錯?
她不知道的是林落每天都會一大早過來,把她聽課的小套間打掃乾淨,用白棉布仔仔細細擦乾淨桌椅和窗臺,她的桌角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隻碧天青的細長瓶子,瓶子裡總會有一朵花,開得剛剛好的月季,有時候是雪白色,有時候是粉紅色。
有一天,一片花瓣剛好落在她寫字的宣紙上,她拿起來輕輕一嗅,對面的林落手中的茶盞忽然跌落,碧螺春的茶水流淌開來,打濕了剛買的醫書。
林落很享受榮燭到西院來的時光,哪怕兩人並不說話,甚至不照面,一窗之隔,你做你的,我忙我的,他都會覺得很安逸,內心彷彿一片春湖水波,輕輕蕩漾。
這份快樂,是屬於他的「榮燭時間」
……
過了一個月,蘇瑩忽然紅著眼睛找上門來,見了榮燭就往她懷裡撲,榮燭被嚇了一跳,忙忙拉著她往屋裡去,又是給她擦眼淚,又是給她倒熱茶。
「姐姐這是怎麼了?」榮燭問完就立即認識到問題,她不是去找元二了嗎?難道見面並不愉快?那也不用哭得這麼慘嘛。
她不主動說,榮燭也不問,就抱著她,任憑她在自己肩頭大哭一頓,把自己的委屈和不甘都哭出來,任憑她把自己半拉肩膀都打濕。
榮燭猜測她見元二的事情她父母並不知道,所以現在有了難處也不敢在家裡表現,只好來找她。
蘇瑩只是哭也不說話,直到她慢慢平靜下來,榮燭才問她:「那個元二教你失望了?」
蘇瑩的憂傷裡立即帶上了憤怒:「何止是失望,簡直是噁心。」
她一拍桌子手上兩個鐲子晃得叮噹響。
原來她當日代替榮燭去見元二,元二一開始見來人不對,有點意外,但也迅速接受了,兩個人就開始做簪子,做著做著,元二就開始誇她的髮型好看,誇她的衣服漂亮,誇她的胭脂很香。
「這……這不是很正常的嗎?」
蘇瑩為了準備這次會面,提前四五天就開始選衣裳改妝面了,連著換了七八套衣裳,教榮燭參謀了一堆髮型,又嫌棄圓髻太單調,又覺得螺髻顯臉長,彎月髻嫌老套,飛天髻又覺得張揚,最後才好容易敲定,榮燭都覺得疲倦。這要是不被誇,她自己都會不服氣。
「我們做簪子的時候,他會碰到我的手,我當時以為他不是故意的,現在想來他根本就是有心的。可笑我當時沒看出來,還跟他約了第二次見面,結果第二次見面,他就動手拉扯我了,我腳下一滑往樓梯下倒,他就拉我。」
「啊?可是如果他不拉你,你就不滾樓梯下去了。」
「什麼呀,你個傻丫頭。當時在樓梯上,我走得前面,他走得後面,他故意踩我的裙擺,我才會向後倒的,他還表現的一副英雄救美模樣!我的丫鬟在旁邊看著,清清楚楚都瞧見了。」
榮燭睜大了眼睛,半晌才「哇」出來。
是她見識太少……竟然想不到故事能這樣發展。
「這還不算過分的,我這一靠近他才聞到他身上有股獨特的胭脂味,那味道是倚紅樓頭牌姑娘的,咱們正經人家的姑娘都不用那種香料的。」
蘇瑩義憤填膺:「我一想到他跟我會面前竟然在逛妓院,就噁心的想吐!我為了見面,可是沐浴更衣,焚香梳洗,連蔥姜蒜這些東西都不敢吃,生怕會有異味的,胭脂水粉都用的最貴的一套!」
「那可是元二啊,現在的清河縣第一才子,竟然不潔身自好。」
原來不僅僅是約會失敗,還是房子榻了,難怪這麼悲憤。
「沒事了,早點發現是好事,以後看人別只看臉了。哎,長得好看的人做起事來自然比樣貌平庸的更便利,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