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鵑兒睜開眼睛,淚眼朦朧的看著他,一頭扎到他懷裡大哭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小紅過來傳話,「大少爺,咱們家姑娘來了,說有事要跟您商量。」
沈大哥回頭道:「請小姐進來……」哪知話音剛落,麗鵑兒頓時哭得更大聲更悽慘了:「不,我不要見她,不要,讓她走,走!」
沈榮旺沒有辦法,只得安撫懷裡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似乎要暈死過去的人:「你先讓大小姐回去,等晚上我有時間了就去看她。」
麗鵑兒哭喊的聲音挺大,榮燭站在門外聽得明明白白,不由得生出疑惑,看來我們當初確實見過,不僅見過我應該還狠狠的得罪過她,不然她怎麼會有這麼重的心理陰影呢?
榮燭自打穿進這沈大小姐的身體後,原本本有的記憶就開始慢慢消散了,她認真回憶了片刻,著實沒想到這姑娘的痕跡,便是沈大小姐以前刁蠻了些,但也不至於見人就欺負,現在還剛好跟苦主成了一家人吧。
麗鵑兒只是躲在房間裡不出來,有時候一家人在一起吃飯,看到榮燭過去,她便會站起身來,默默離開,沈大哥便叫人送東西去她房間裡給她吃。沈夫人倒是個很寬厚的人,並不介意年輕女孩這點性子,有空閒了還會陪著她說說話,跟她一起做做針線。只是她見到榮燭就匆忙站起身來,急急的走人,那繡花針還戳破了指頭,把血流在潔白的素帕上,看得沈大哥直心疼。
沈大哥自覺妹妹還是很乖巧可愛的,問麗鵑兒原因,麗鵑兒只是捂嘴哭:「我不能見她,見到她就是想起那些年自己遭的罪……但她是你妹妹也是我妹妹,我又不能怨她。」
榮燭一肚子納悶,詫異地問沈夫人:「這姑娘是跟我前世有怨今世有仇嗎?怎麼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沈夫人聞言只是嘆息。
過了兩天,沈夫人試探著問她能不能把西園給哥嫂住。「麗鵑兒眼瞅著是一定要當沈家的兒媳了,跟我們住在正院裡不方便,還是西園清淨。」她輕輕拍榮燭:「沒有人住的房子早晚要住進新人的。」
榮燭無法反駁——林落來了信,主動選擇了斷,她的堅持頗有自作多情嫌棄。
「我知道」榮燭屈膝行禮:「娘親不用擔心我,我沒有關係的。」
沈夫人怔了怔,眼圈卻忽然紅了,她拿手帕捂著臉飛快地走了出去。當天晚上星河漸起,月兔西沉,沈夫人卻沒有歇下而是坐在床頭看著床上錦帳發呆,沈老爺已沐浴過,換了睡衣過來準備休息,眼見夫人如此,便問他何事煩憂。
沈夫人幽幽的嘆了口氣:「你跟旺哥這幾年都在外頭做生意,家裡只有我跟榮燭兩個人,我們母女兩個朝夕相伴,雖說不是親生的,可我真真是把燭兒當成眼珠子在疼了,可你,你不知道她今天那個樣子,明明是極端不捨得,可還是讓出去了,這讓我心裡怎麼受得了啊。她不哭,也不鬧……她,她不跟我撒嬌!我覺得她跟我不親。」
沈老爹聞言嘆了口氣:「燭兒是模樣也好,心地也好,腦子也好,可惜運氣不太好,竟然病得要死了,被扔在路邊。」
沈夫人白了他一眼:「我說的不是這個,她運氣不好遇到我們也算是好的了,這幾年我們都不跟她說她的真實身份,但外面的人傳的風言風語,她怎能一點都不知道?我心疼的是她可能知道了所以才對我們生分了。對我們恭恭敬敬,客客氣氣……也不撒嬌也不鬧。」
「你可還記得燭兒小時候?她那時候並不像現在這般乖巧聽話,是格外任性,什麼都要最好的,那衣服穿三天就要換新的,同一道菜頭天吃了第二天一定不要再吃」
「當時親戚鄰居我都勸我對她嚴厲一些,狠一點,可我就是不好管教……我當初是怎麼待旺哥兒的?我可一點都沒有嬌慣他。但是撿來的就不一樣了,待好待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