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靖閉了閉眼睛,眼睛邊的皺紋看的更加清楚,“我這一輩子,看的最重的就是我林家榮辱和我大夏江山,到最後竟還是落得個這樣的結局,到底是我造孽啊。”
“爹,您做的夠好了。”葉川也跪在地上道,“這不是您的錯,您不必自責。”
“你們都起來,地上涼。”林靖抬了抬手,又咳嗽了幾聲,“先出去吧,我和你娘說會兒話。”
“爹到底怎麼了?”出了門,林立安連忙向葉川問道。
葉川把前因後果解釋了一遍,饒是林立安都聽得怒火攻心,不禁捏緊了拳頭,“皇上這是要毀了大夏啊。”
葉川嘆了口氣,“朝堂野裡已經有不少人抱怨,京城裡的很多商賈因為繁重的賦稅不得不背井離鄉去了別地謀生,前天,皇上將御史中丞魏廉下獄。”
“為什麼?”林立安眉頭皺的更深,魏廉廉政愛民,善於諷諫,深得先皇器重,百姓敬仰,怎麼會被下獄。
“魏大人對皇上的賦稅政策提出了質疑,說到激動處對皇上有了不敬之語,皇上便以冒犯皇威為名將其關押,等待三堂會審後做出決斷。”葉川解釋的很詳盡,語氣裡卻是濃濃的嘆惋,“爹為其求情,皇上依舊沒有同意,可是魏大人為何被下獄我們都是心知肚明。”
“是啊,就因為先皇在世時魏大人曾經對太子好色一事參了他一本,他就記恨至今,恐怕他早就想要除掉魏廉了。”林立安道,當年那道摺子知道的人甚多,皇帝還是太子的時候還為了這件事專門給先皇請罪,先皇罰俸一年,此事算是了之。
二人回到房間,林立安剛要坐下,腿卻因為跪的時間太久顫了顫,葉川當然注意到了他的變化,他立刻脫掉林立安的鞋子拉開衣衫檢視,膝蓋一片紅腫,還泛著點點青色。
葉川的眼神一瞬間冷到極點,想想也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嘆了口氣,葉川起身拿來了藥酒,輕輕給林立安的膝蓋抹了上去。冰涼的藥酒激的林立安微微顫抖了一下,葉川輕聲問道,“疼嗎?”
林立安搖了搖頭,“他有沒有鬧你?”
葉川愣了愣,隨後意識到林立安說的是什麼,臉微微一紅,點了點頭道,“最近會動了。”
林立安的眼睛瞬間有了光芒,方才還沉重的面色開始綻開了笑容,手緩緩伸到葉川的小腹,摸了摸,沒什麼反應,葉川的動作還在繼續,見已經抹勻,葉川低下身子,撿起了軟塞,彎腰的那一刻,腹部輕輕動了一下。
林立安明顯感覺到了胎動,臉上的笑容更深,“他什麼時候會動的?”
葉川微笑道,“十天前吧。”
“竟然錯過了這麼久。”林立安臉上有些懊惱,“要是能早一點回來就好了。”
葉川在沒有說話,林立安掌下的孩子還在微微的動彈,這也算是這段不太平的日子裡唯一的一點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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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令風將用七夜連心熬成的藥水交給了林慕安,本來是用了一大鍋的水在煮,沒想到最後只剩了一小瓶。
顧茳晚拉著林慕安一同走到凌山最後邊,顧茳晚指著一道水渠道,“這就是雲河在雲州的發源地,這條水渠連線了雪松山和雲河,雲河水下溫度很高,所以河水不會結冰,如果古書所記載的是正確的,你手裡的這瓶藥水就足夠解救這些人了。”
“看來來雲州之前你做過不少功課嘛。”林慕安拔開瓶塞,將藥水緩緩注入水渠中,水渠的顏色一瞬間變紫,過了一會兒又變成了原來的顏色,水流順著地勢向下流去,顧茳晚道,“所以你得好好獎勵我。”
“怎麼獎勵?”林慕安蹲下身,用手撥了撥水,確實不是想象中的刺骨寒涼,反而有點溫溫的觸感,水流擊打在手上,酥酥麻麻的感覺反而很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