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已經將那杯中酒一飲而盡。
“李笑妹,你在幹什麼?”戚然驀地睜大了眼睛。戚遠也微微一愣。
“曾經在夫子的課堂上聽過,這宮中的酒宴需要喝酒來調劑氣氛。既然終歸是要有人來喝這酒,不如我來。”李笑妹將已經空了的玉杯放回桌邊,笑道,“阿然前幾日感染了風寒,不適宜飲酒,所以這事我便代勞了,大皇子殿下不介意吧?”
戚然看著她,本來篤定的目光一下子被慌亂和不安切得支離破碎。可他明白,現在還不到時候。他反了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腕。
戚遠抿唇默了片刻,重新露出笑容道:“既然皇弟感染了風寒,李小姐這麼做,自然是無可厚非的。”
“我就知道大皇子是最疼阿然的。”李笑妹能感覺出自己的身體開始有些異樣,但她還是努力讓自己的樣子看起來更鎮定,“阿然也是最喜愛大皇子的,他就連生病時也想著大皇子曾為他做的雞絲粥。如今,大皇子還特意留下來陪著阿然……”
戚遠怔了怔。
“我曾聽夫子說過,‘與君同根生,共甘亦瀝苦’。”李笑妹說完這句話後,抬眼看向戚遠,露出真誠的笑容說道,“所以,這麼棒的哥哥,怎麼會對自己弟弟不好呢?”
戚然的面容看不出喜怒,但桌下握著她手腕的手卻止不住地顫抖。
戚遠垂了眸,沉默下來。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李笑妹依然維持著臉上的笑容,戚然眼中的怒意卻正在慢慢積攢。她的命也許隨時都會沒了,他還能強撐到最後嗎?
就在他的怒意即將到達頂點時,戚遠揉了揉太陽穴,終於開了口,“時辰不早了,既然皇弟染了風寒,就先回去吧,勞煩李小姐照看一下他了。”
戚然的睫毛微微一顫。
“殿下。”夏侯蕪驚訝地叫了起來。
戚遠抬了抬手,制止了夏侯蕪的出聲,只是閉上眼,似是有些疲倦。李笑妹大大地鬆了一口氣,一下子拉住了戚然的手,站了起來後說道:“既然這樣,阿然和我就不打擾大皇子了,我們先告辭了。”
戚然從來沒想到她的勁這麼大,一個晃神間,竟被她拉得站了起來。她拉住他的手,推開了房門,向著門外走去。
夏侯蕪雖然吃驚,但還是依著吩咐對著門外剩餘的侍衛使了一個眼色,所有的人都退了下去。
待到房門終於重新關上後,李笑妹往前走了好幾步,直到確認屋內的人再也聽不到他們的對話後,方才鬆了戚然的手。
可這一鬆,她卻再也剋制不住。剛才拉戚然那一下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此刻的她只是下意識地顫抖著,伸出手想要抱住自己,腹中一陣又一陣的絞痛如刀割一般襲來,嘴唇上的麻意已經擴散至下半身,她想要移動雙腿,卻發現自己幾乎差點跪了下去。
“李笑妹,你瘋了嗎!那是□□,不是什麼好喝的米酒!”戚然終於開了口,並在她跪下去之前將她扶住,可手卻抖得很是厲害。
“我、我沒事,我提前服了解藥……”李笑妹努力抬了抬嘴角,想要給他一個安撫的笑容,但疼痛卻讓她的眉緊皺。
“所以你才覺得自己可以任性地闖到這種地方?”他愣了愣,可更大的怒意在胸腔中翻騰起來。
“在說這些廢話之前,不如先帶她離開。”黎遙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了他們身後,緊緊蹙眉看向他。
“是你讓她這麼做的?”戚然猛地回頭看向他,眼中的怒火幾乎要溢位來。
“不,是我自己要做、做的,黎遙只是、只是幫我。”李笑妹抓住戚然的袖擺,抖著嘴唇說道,“阿、阿然,你一定要護著黎遙離開,他不能、不能有事……”她還想繼續說什麼,可腹中的絞痛卻讓她不得不用力咬住嘴唇,才能堪堪抑制住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