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進攻與防守都堪稱完美。可惜,這麼優秀的人才被他荒廢在漢中了,”極淡的冷笑在張襄唇邊一閃而過,他繼續說道,“至於說宇文翰,這個人我還是瞭解的。雖然說也很棘手,但畢竟勇力有餘而智謀不足。所以,此一戰,我們要兵分兩路。廂軍自水路去,我則率騎兵自陸路去,合擊虎尾洲。宇文翰必定首尾不能兼顧,向襄陽方向敗退,我軍尾隨追擊,只要突破葉十一中軍,這仗便是勝了。”
秦合清與江源對視一眼,而後點頭道:“自當依大將軍將令行事。”
張襄點點頭,面上不露聲色,心中卻想:真是對不起了,趙瑟。我未曾給你的九叔解說明白。宇文翰可不是真的有勇無謀啊,葉十一怎麼可能用一個有勇無謀的人擔此重任呢?只不過是他手段兇殘才會留下的錯覺啊。宇文翰真正的作戰風格是狠辣殘忍,趕盡殺絕。所以才有可能為了追殺水路上攻過來的廂軍府兵,在另一面給我留下機會啊——水路總是要比陸路快一點的。打仗,總是要有人犧牲的……反正他們是不可能打贏葉十一的,不如用自己的血幫我勝利吧。這也是唯一的機會了。”
於是,張襄一番排兵佈陣,最後問江源道:“水路以何人為統帥,不知江大人心中可有人選?”
江源看了一眼秦合清,有些為難道:“本來自該是我親自領軍,不過……”
府兵廂軍,成分比較單一,大體來說主要是土頭土腦的農民,再有就是豪門家丁那種二桿子。對於這種軍隊,說實話,張襄打從心底裡是不大看得起的,很有些職業白領俯視農民工的高姿態。然而,不論怎麼樣看不起,既然此刻他必須要借重這些農民的力量,便不得不為他們多操點心了。要知道,炮灰太差勁的話也是很令人頭疼的。於是,張襄便勉為其難,替他們捉刀謀劃起來:“江大人須得留守壽州,自然不宜親自出徵。我聽說廂軍之中有一人,名喚秦卓,似乎不錯,不如以他為主將如何?”
江源聞言一怔,立即求救似地望向秦合清。秦合清倒是開誠佈公,想都不想直接答道:“秦卓是我家人,行事不便之處甚多。大將軍,你看我去可使得麼?”
這樣一說,張襄立即就明白了。想來廂軍之中派系眾多,除非秦合清親自彈壓,連名義上的主帥江源都是不好使的。於是心中不免有幾分遲疑,他暗中以廂軍做誘餌來為自己爭取勝利之機已經是後患無窮了,再要搭上一個秦合清,以宇文翰的作戰風格……張襄不禁在暗中搖頭,絕對是要凶多吉少。萬一這位高貴的秦九爺有什麼三長兩短,趙瑟那裡可真是交代不過的。然而當此之時,張襄已然是被逼上梁山,管不了那麼多了。不管之後洪水滔天,都先打了再說吧。這打得贏打不贏咱還兩說著呢。要是打不贏,能不能交代過去這種事也用不著再去琢磨了。於是,張襄索性將心一橫,道:“如此再好不過!”
乙酉年二月初二日,張襄盡起壽州精銳,兵分兩路,救援襄陽。水陸兩軍分兵進擊,於初三日黃昏逼近虎尾洲。一場意料之中的大戰如期而至,是為虎尾洲之戰。
應該說,張襄還是非常厲害的人物,河西張氏正統傳承者的名號畢竟不是白吹的。虎尾洲之戰,關於敵方的佈置,他至少猜到了百分之九十九。他猜到了葉十一的戰爭的意圖,看出了襄陽包圍網的薄弱環節,也預料到了虎尾洲會有埋伏,斷言關鍵性的戰爭會在這裡爆發。所以,他準備了對應的策略,並以不遜色於當世任何名將的指揮藝術將既定策略加以貫徹。這使得一切都看起來完美無缺,在雙方正式鏖戰於虎尾洲並射出第一支箭之前。
然而,沒有人能全知全能的,包括葉十一也包括張襄。再這場戰爭中,儘管張襄預料了到了百分之九十九,但畢竟還有百分之一是他所沒能料到了。就是這百分之一,使一切都變了味道,開戰之前所有成為完美的理由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