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衍自己得了好處,就更防備其他人如此。
所以他才會一直拖著桓羿的親事,遲遲無法決定。今年其實就該指婚的,只是過年前不知從哪裡來的流言,說越王身體不好,只怕那方面不太行,弄得很多有意結親的人家都打起了退堂鼓,桓衍也就順水推舟,擱置了此事。
但現在桓羿總在外面晃悠,人人都看得出他的身體已經大好,這個理由就不好再用了。
這麼想著,桓衍用力嘆了一口氣,「皇后言之有理,難道朕不想給越王指一門好親事?只是挑來挑去,都沒看到合適的。既然皇后今日這麼說了,不如就將此事交給你。先細細選出個人選來,再看越王自己的心意罷。」
「這……」曹皇后有些遲疑,但最後還是應下了,「既然陛下這麼說,那臣妾就鬥膽接下這個差事了。」
桓衍敷衍了她幾句,就匆匆走了。
只是雖然離開了萬坤宮,但他心裡的火氣卻沒有降下去,對桓羿的警惕,更是重新升了起來。
作為皇帝,這股火氣自然沒必要憋著,總能找到發洩的渠道。而對於現在的桓衍來說,還有比陳瑾更適合瀉火的存在嗎?
所以雖然時候尚早,還不到翻牌子的時候,但桓羿一聲令下,沒多久如今還住在儲秀宮的陳瑾就被一輛馬車拉到了乾元宮,並且在這裡一直留到了第二天。
然而初封的旨意下來,原本還志得意滿的陳瑾頓時傻了眼。
封美人,賜居建章宮。
如果沒有張巧娘珠玉在前,這個結果她也就認了。現在前面已經有了一個婕妤,她卻只是美人,陳瑾如何能忍?更不用說,建章宮中還住著另一個美人。那不過是個玩意兒,僥倖得了皇帝的青眼,卻能跟自己平起平坐,豈不是說她在皇帝的眼裡跟對方一樣?
然而再怎麼憋屈,她也不敢抗旨不尊,只能委委屈屈住進了建章宮。
但是陳瑾已經做好準備,要給那個鶯美人一個下馬威了。
這時,她倒是又徹底將和光殿拋諸腦後了。畢竟已經是皇帝的嬪妃,自然要卯足了勁兒去爭寵,以期能夠儘早爬上高位,生下龍子。所以這時候,有孕在身的鶯美人本來就是陳瑾的眼中釘,既然住在一起,她自然不會放棄這個機會。
後宮的紛爭暫且不提,桓衍雖然出了氣,但也覺得不可再這般放縱桓羿。
他的名聲太大——哪怕不是什麼好名聲,對自己也不利。畢竟知道他的人越多,盯著他的眼睛越多,再要對他做點兒什麼,就越是覺得掣肘。
有一瞬間,桓衍甚至有些後悔沒在桓羿剛剛回宮,默默無聞地住在和光殿裡時,直接動手把人滅了。
不過,轉念想想,直接把人殺了有什麼意思?桓羿死了,也是無知無覺的,倒是活著,才能親眼看到自己今日的風光,才能時時刻刻都處在自己的陰影之下,體驗自己從前的那些感受。死了,豈不是便宜了他?
所以如今也不該讓他出風頭,就該讓他一直默默無聞,任何事都做不成才好。
好在現在也不遲。
得到了再失去,豈不是更痛苦?
所以這日處理完了政事,暫時休息的時候,桓衍再次收到桓安遞來的跟桓羿有關的訊息,便感嘆道,「越王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朕原以為他只是久不出門,在宮裡悶壞了,所以想做點兒什麼。如今卻是鬧得越來越荒唐,叫人擔憂。」
這話雖然說得漂亮,好在如今在他面前當差的三個人,無論桓安、何榮還是剛剛回京的潘德輝,都知道他對桓羿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於是三人附和著他說話。
桓衍這才滿意地問道,「那依你們說,此事該如何處置才好?」
桓安道,「越王身為天潢貴胄,總是沉迷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