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高考成績出來之前,她還和同班同學商量著這次畢業旅行就去南極那邊玩,跟家裡人煩惱是留在國內還是去國外哪個頂尖藝術學校留個學。
「為什麼我的爸媽,就不是我的爸媽了……?」她抱著膝蓋額頭相抵,嗚嗚哭嚎。
這一刻,姚千蓉覺得自己真的是世界上最慘的女孩子。
屋裡在哭著,別墅主臥那邊也在爭吵著,動靜就是站在一樓大廳的姚千鳴也能感覺到主臥那邊,媽媽又在爸爸面前使勁砸東西了。
這個時候已經是午飯點,他一個人枯坐在餐桌前,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一桌子菜逐漸泛涼,那種沉默的姿態讓旁邊伺候的傭人都暗暗提心。
樓上又傳來一聲悶悶的重物落地的響聲,姚千鳴像是被刺激到一樣,沒什麼表情的臉浮出厭惡煩躁之色。
這一刻他突然開始理解母親的心情。
為什麼梅露要冒出頭來?
為什麼她非要這麼高調的出現在他們的視線裡?
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並且無可挽回,她就安安靜靜的去當個普通鎮民不好嗎,大家平平淡淡互不幹擾的各自生活不好嗎?
為什麼非要這麼冒尖出頭,把家裡的一切都弄得亂七八糟。
媽媽的病好不容易就快要好了,現在被刺激成這樣還有治癒的希望嗎?
還沒見面就把家裡攪成這樣的這個親生妹妹,他寧願不要!
越想越煩躁,姚千鳴嚯的起身,動作太過突然把一直關注他的傭人都給嚇了一跳。他也顧不上這些,離開餐桌後大踏步上了樓,直接就往妹妹千蓉的房間走去。
「蓉蓉,是我。」他去敲妹妹的房門,「我有話要跟你說。」
裡面頓時一陣手忙腳亂的動靜,過了一會兒,姚千蓉紅著眼睛開了門:「哥……」
「進去說。」姚千鳴低頭進屋,去拉書桌椅時看到了電腦上滾動播放的高考相關新聞,他動作頓了頓,還是拉開椅子坐下了。
已經大四,正在自家公司進行實習的年輕人開門見山:「蓉蓉,你擔心的事不會發生,爸爸不會趕你走的。」
「可是……」姚千蓉抬起淚眼,「爸爸他那麼看重梅露,跟媽媽那樣吵都不肯放棄……」
她話沒說完就被姚千鳴蓋住腦袋:「那是兩碼事,他想要梅露回家跟你繼續在家沒有任何衝突。」姚千鳴決定透露一點訊息告訴這個疼了十幾年的妹妹,「你還記得上個月我們參加的邵家主辦的那場壽宴嗎?」
「記,記得。」姚千蓉愣愣應聲,「是邵氏集團的老董事長過70歲大壽,當時省城很多名流世家都來了。」
「那場壽宴,邵家明著是給老董事過壽,暗地裡是邵夫人給自己的小兒子邵玉霖挑選未婚妻。」姚千鳴說出了一個讓姚千蓉掩唇低呼的訊息,「這件事場中的賓客誰也不知道,直到上個月月底邵夫人故意透露,說看上了你,有意讓你和邵玉霖多接觸……後面的,不用我說你肯定明白的。」
姚千蓉當然明白。
她被姚家培養多年,從小一舉一動吃穿住行都是世家女的母親曹夢玉一手教養出來的,因為上面有個哥哥無需她繼承公司,那當然是往名媛方向培養,嫁個門當戶對的豪門繼承人,和媽媽一樣做個合格的貴夫人,能幫丈夫做好太太外交打理好全家人的生活就行了。
現在,她這18年的精心栽培終於開花結果,被比姚氏更上一層的邵家看中,這就是造化。
這段時日裡一直擔憂會被趕回那偏僻小鎮的惶恐這一刻徹底沒了,姚千蓉臉上重新煥發笑容。
儘管理智上知道自己這份竊喜是不對的,可是在用了本該是梅露的資源徹底改變自身命運後的喜悅還是讓她情不自禁。
不用被趕回小鎮真的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