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神父一臉虔誠慈愛,不遺餘力地將神的光輝灑向這片東方熱土。
聆聽教義的人群裡,碎花本地衫的少女站在其中,神情認真又專注,彷彿就是那被播灑聖光中的一員。
用上帝視角看著這一幕的第一萬,想著海外那散落在世界各地卻被一隻手逐漸擰成一股繩的有生力量,和未來那些人即將要對這個世界產生的影響,都不由生出一股不知該說是諷刺還是荒謬的恍惚感。
這種行為,和教義中的神明有什麼區別嗎?
【宿主,這就是你想要的結果?】第一萬終是沒忍住,在間隙裡問了出來,【隱藏在幕後操縱這一切,然後達成最終目的?】
「這怎麼能說是操縱。」溫柔的聲音跟著響起,「這樣偉大的任務,怎麼可能是我一個人完成的呢?」
啊?
小系統又懵住。
那回應聲裡說到最後甚至還帶著笑意:「現在的我身邊可是有著四萬萬同胞,他們會和我一起去做呀。」
時隔兩個多月,在送出了一批海外各大勢力詳細資料後,應家也主動收集了不少海外其他的資料送過去,連帶當地的華喬資料也沒放過一併給了。畢竟作為生意人,該有的眼色應家是一樣不缺,很是知道該怎麼討好人。
應子玉最後還是沒能抑制住那股衝動,他去了租界外的那個秘密聯絡點,暗中找人在附近租了個屋子,然後躲在閣樓裡蹲守起來。
他知道自己這個行為是非常冒險的,而且如果被家中長輩知道十有八九要被打罵訓罰一頓,可他實在忍不住了。
他想要知道這個聯絡應家的存在到底是誰,究竟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組織,他們到底對應家抱著什麼樣的態度,是好是惡,還是純粹當做一個工具在利用?
這些問題一天不解決他一天覺就沒法睡好,而且應子玉也能肯定家裡有這種焦慮的不只他一個,只是他們都顧忌著會犯了「大師的忌諱」,心有敬畏完全不敢造次。但沒被「封建迷信」荼毒太深的應子玉敢,這種顧慮外加在海外被培養出來的求知精神讓他就是能做出這樣的事。
而且他也不是無腦追蹤。
站在閣樓的小窗旁邊,青年架起了一座望遠鏡支架,調整好視野角度後滿意點頭。
這是他從海外帶來的最新型的望遠鏡,用它去監控下方的聯絡點,他能確定無論距離還是視野角度,站在那裡的人是絕對不會發現有人能從這個窗戶將那裡看得清清楚楚的。
「我倒要看看,這到底是何方神聖?」架好望遠鏡,下定決心的應家大少開始親力親為這種枯燥的盯梢活計。
一天過去,沒異常。
兩天過去,還是沒異常。
到第三天的黃昏,已經覺得自己撐不住的應子玉昏昏欲睡中終於看到了一個人影裝作若無其事地走進了那個巷子。
當透過望遠鏡清晰地看到一個貌似路過的男人拿開牆上做偽裝的磚頭,取出牆洞裡藏著的秘信後,應子玉一掃頹廢直接激動地彈跳起來。
他找到人了!
應子玉沒有莽撞地立刻出去追人,而是直接走到房間另一側拿起炭筆,在同樣早就支好的畫架上憑著還鮮活的記憶立刻將那男人的臉素描出來。這是他留洋期間跟一位教授學的畫技手法,放在這個情況下真是太效率好用了。
畫好人畫素描後,應子玉將畫一卷直接走人,接下來就是他暗中發揮的時間了。
他一定能在不驚動到任何人的情況下把人找出來!
被這樣一個大家族培養出來的繼承人自然不會沒一點自己的手腕,或許全面接手家裡的生意他還差很遠,但在自家的主場城市裡暗中找一個人那可不算很高難度的任務,沒到兩天,他就查到了那個男人的身份資訊和居住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