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國王確實在這時陰沉臉開口了。
「梅露,你既然早早發現芙朵的所作所為,為什麼不立刻上報,反而任由她作惡?她能得到這樣的禁忌之物,你就沒什麼想說的嗎?」
【這老貨倒打一耙的功底很強啊,誰給你的自信在我宿主面前放肆!】吃瓜統深深表示不服,強烈要求打臉。
「因為我也好奇是誰將這種禁忌陣紋交給她的,所以才想等一個後續。」被指責的當事人不慌不忙,用溫柔的語調說出了堪稱涼薄的話,「但是我也不是什麼也不做,芙朵製造出第一次魔潮時是我提前通知的當地守夜人,讓鎮民有足夠時間去避難;第二次也是我聯絡的烏裡爾,提供的魔陣的藏匿地址和高階破魔武器,讓他們輕鬆解決變異魔物,至於第三次……」
她說著轉頭看向臉無血色的芙朵,面露憐憫:「我看得出來,芙朵你其實只打算製造中級魔潮的,但不知道為什麼就變成了大型魔潮,一下子成了計劃之外的紕漏害死了不少人,之後這二十來天裡你受了授意人不少苛責吧,真是辛苦了。」
這話真是諷刺意味十足,她卯足心思去害人甚至不惜拋棄底線良知,結果不但沒達成目的還把自己搭了進去,要陷害的人甚至還在說著「辛苦了」的風涼話,芙朵幾乎想要尖叫出聲。
拿在梅露手裡的留影寶石並未關閉,在這時畫面突然一變,芙朵暗中佈置魔陣的場景一下子變成了神殿內部建築,老國王在他的專屬辦公室裡遞給了跪在那裡的芙朵一張羊皮紙,上面赫然畫著魔潮法陣的圖案。畫面裡清晰地傳出他的聲音。
「去吧,拿著它去撥亂反正。讓起了異心的守夜人重新歸於陰影,讓光明和世人的注目永遠屬於我等。」
這段影像傳出的資訊量太大,以至於不只是現場的光明屬心神大亂,那些完全不知情的守夜人更是直接崩潰當場尖叫出聲。
「我把命都捨出去就為了不辜負王室的期望和信任。可你怎麼能這麼對我!你怎麼能這麼對我們!」
信仰崩潰的人暴發起來是可怕的,當場就有守夜人眼睛血紅地就要衝上去刺殺國王,旁邊負責守衛的光明騎士哪能任他們施為,立刻迎上去阻擋,場面一下子混亂起來。
「放肆!這是汙衊,是偽造!」面對梅露的實錘攻擊,國王只有臉色鐵青,滿是受了誹謗汙衊後的憤怒高聲怒吼,「別忘了霍克斯連魔潮陣法都能做出來,梅露更是鍊金天才,想要製造一些是似而非的影像對她來說一點都不難!我以王室歷代國王的名譽發誓,我沒有說過那種話,一切都是偽造!是這些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分裂離間的手段!」
【這心理素質,這臉皮厚度,這張口就是回踩的口才,真不愧是王啊!】
王室多年的積威和信用還是起了作用,混亂的現場終於又安靜下來,但場中的人卻是明顯不自覺地分成了幾派。
以梅露為首的反對派,半信半疑的中立派,以及深信不疑的王室派。
見到國王三言兩語解除混亂,梅露也只是挑挑眉什麼都沒說,下一秒謁見大廳的門口傳來一道冰冷的男聲。
「那麼陛下,關於神殿禁地裡的祭祀天柱和這一位您又有什麼好解釋的嗎?」
大廳門口,兩名騎士隊長帶著各自的心腹隊士一路長驅直入,其中黑髮的騎士隊長甚至手提著一個白衣老祭祀。
「烏、烏裡爾?」早就在混亂裡癱跪在一邊的芙朵看到來人,愣愣地叫出對方的名字。
黑髮騎士聽到這聲叫喚腳步微微一頓,芙朵見狀都沒來得及欣喜,就看到他居高臨下投來的隨意一瞥,那眼神裡過去曾有過的友善包容或惱怒失望甚至冰冷都不復存在,他看向她就像在看一個令人嫌惡的魔物又或者教人厭煩的攔路石,直接讓芙朵整個人僵在原地動彈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