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隨同自己的戰馬一起,倒在了戰場之上。
熾烈的日光曬在高侃的盔甲之上,將額上悶得滿是汗水,徑直順著鬢髮滑落了下來。但或許混雜在其中的,還有在聽到一個個陣亡精銳名單之時落下的眼淚。
可他很清楚,現在不是他該當為此捶胸頓足懊惱的時候。
這些精銳騎兵為他們爭取出來的時間相當寶貴。
不錯,他確實沒有那麼多的兵卒能再用來這般犧牲,但別忘了,對面的那些人,也沒有那麼同心同德,甘於犧牲!
“床弩整備得如何了?”高侃抹去了側臉上的濡溼痕跡,回頭問道。
除了在撤軍進入這座營壘的時候,他幾乎沒有動用過床弩。
一來在草原之上的交戰,要想找到使用這等重型弓弩的機會,實在不太容易。
二來,高侃的軍備物資中,大型
弩箭的數量並不算多。
那本是留著進攻鐵勒營寨所用的,完全可以等到後方的物資補給中帶來,現在可以說是用一支少一支。
為了將其用在緊要關頭,高侃也始終將其扣而不發。
但現在,是讓它們一鼓作氣派上用場的時候了。
在他的視線之中,那些撤兵而回的草原胡人不過休整了短短一個時辰,便已重新呼喝著口號殺奔而回。
人數的優勢在這出進犯中顯得格外鮮明。
而在唐軍的那頭,高侃抬手之間,密集的箭雨指向了多濫葛部兵卒大增的進攻方向而去,那些床弩卻已在無聲無息之間朝向了那些聯軍。
這一次他們對於唐軍的騎兵衝鋒是有了萬全的準備,卻顯然不曾料到,高侃打算和他們換一種玩法。
一名年輕計程車卒抱著手中的踏橛箭,朝著已被絞車撐開的弩車走去,在將箭扣入箭軌調整方向之時,他的手還在微微發抖。
他在恐懼。
他怕這需要合數人之力才能催動,更換弓弦也相當緩慢的弩車,會因為他的操作失誤而打歪了方向。
可一想到他已沒有了猶豫的時間,否則便會讓先前的騎兵犧牲變得毫無意義,他又飛快地將箭安放到位,對準了在他看來最有可能命中的方向。
“放!”
床弩扳機在這一聲號令的同時,被一把大錘直接砸了下去,呼嘯而出的弩箭直撲對面的“餓狼”而去。
這踏橛箭若是用在攻城襲營之時,甚至能夠直接打進城牆之中,與其說是一支弩箭,還不如說,那是一支標槍。
所以盾牌與精兵攔得住策馬襲營的騎兵,卻絕對攔不住這樣的一支箭。
那一支箭直接穿透了盾甲,依然不減前行之勢,幾乎在那一方首領的面前撞開了一條血路。
也還不等他為己方防守的嚴密而感到慶幸,另外一支同樣瞄準了這個方向的弩箭就已經破空襲來。
他的畏縮不前也恰恰讓他成為了一個靜止的靶子,以至於那支精準度並不太高的弩箭竟是何其“幸運”地貫穿了他的胸膛,直接將他撞下了馬來。
“中了!”那先前還在顫抖著雙手計程車卒頓時驚喜而呼。
他們射出去的箭打中了!
他沒有瞄準錯方向。
這凌空的重箭橫渡,又讓一位前來“佔便宜”的鐵勒部落首領將性命交代在了此地,也毫無疑問地能讓聯軍計程車氣再打一道折扣。
只要能進一步分化敵軍,他們所面對的壓力就不會有那麼大了。
但也幾乎就在同時,他們聽到了另外的一道號令:“退!後退!退到第一道壕溝的後面去。”
這畢竟不是真正的城池。
高侃也沒辦法憑空變出那麼多的人來。
在取捨之間,他將一部分人手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