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詔爭一爭資源。還有另外一路兵馬繼續侵吞象雄殘部。
但就是因為這兩年間的進攻戰消耗不小,哪怕欽陵贊卓以極快的速度成長了起來,從整個吐蕃內部來說,他們也還是不得不做出了一些兵力的排程與緊縮。
祿東贊點了點頭,“繼續說。”
“我猜,我們這邊在消耗戰後的處境,裴行儉那邊也是很清楚的。這既是我們的劣勢,也是我們的優勢。”
欽陵贊卓直視著父親的目光,鄭重其事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聲東擊西是個老辦法,但是,若它能起到作用,就是個好辦法。”
“你要如何聲東擊西?”
欽陵贊卓答道:“我想去給大唐的安西都護那邊找點麻煩,讓他們以為我們想趁機出兵北部。但實際上的目標不變。”
祿東讚的指尖在榻邊的扶手上輕叩了兩聲,反問:“我們之前不是這麼做的嗎?去年我在象雄故地發起大料集,出兵控制了護密,給我們進入南疆開啟了一條新路。”
“可惜我們聯合龜茲發起的叛亂被唐軍平定得太快,原本能被利用起來的西突厥可汗內鬥,也被唐軍快速鎮壓。”
“此外,大食與大唐之間忽然聯姻,讓我不敢貿然相信,這個盟友真能對我們給出足夠的支援……”
“換了你,你能做什麼?”
他頓了頓,隨後慢條斯理地發問:“或者說,你要達成何種戰果,才能讓裴行儉相信,我們真有打算,暫時放棄去啃他們那塊硬骨頭,轉向另一面的擴張?”
“你知道的——”他將目光往窗外投去了一瞬,才重新轉了回來。
“我年紀大了,經不起一場太大的失敗。那會……讓人找到可趁之機的。”
他說是說的自己年紀大了,但被他所審視的欽陵贊卓,依然能從眼前這雙清明冷冽的眼睛裡,感覺到一種深重的壓力。
父親的分析也一點沒錯!
他們兩次謀劃安西都護,都被大唐快速擊退,讓這個“聲東”變得不太容易。
第一次是達延將軍趁著都曼作亂出兵西域,被蘇定方斬殺。
第二次就是那失敗的龜茲作亂。
現在,他有什麼辦法篤定於,自己的佯裝進攻西域,真
能把吐谷渾和大唐騙過去?
不從兒子這裡聽到一個足夠有說服力的答案,祿東贊只會選擇繼續按照他的計劃來行事,那便是親征吐谷渾,投入更多的兵力,也去會一會這個裴行儉。
讓這場戰事,結束在吐蕃將士更多的犧牲投入之中。
然而面對著父親這句看似溫吞實則咄咄逼人的話,欽陵贊卓依然沒有半分退讓的意思。
“我已在這幾年間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比如,我們之前小看了大唐的一些將領,也忘記了我們身在藏巴之地,不可能隨時對安西的種種動向瞭如指掌。就像此次的龜茲之事……我們就小看了伊麗道那邊的駐軍。”
阿史那卓雲對阿史那彌射的突然拉攏,確實是遠在藏原的吐蕃大相來不及應變的。
這位將領突然因為安定公主緣故被提拔上任,也讓人並未在一開始生出足夠的重視。
但也恰恰是這個人,帶來了變數。
同樣的忽視,他不會犯第二次。
欽陵贊卓繼續說道:“我們還總因為地緣問題,將目光只放在距離吐蕃最近的南疆之地,可實際上,整個安西都護境內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上一次龜茲的行動,其實就已經只差一步了,明顯給我們提供了一個可供參考的範本。”
祿東贊眸光一動,“你的意思是?”
欽陵贊卓答道:“我想親自往西域走一趟,不過這一次,我要去北疆。”
“鐵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