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只怕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要在心中有一番翻江倒海的情緒。
可她自己並不覺得失望只覺可笑,在這朝堂之上的臣子看到的,卻是安定公主在驚聞這一句後愕然地看向了上方的天子,卻或許是因為意識到了自己再多說什麼也已沒什麼用處,乾脆緘默不語地站回到了佇列之中,再未多一句言語。
無論陛下是要算她並未在此時駐守遼東,還是先於敬懷太子靈柩回返長安,理由都過於生硬了!
偏偏君王的權力在先,眼看就連安定公主的勸諫都沒有了用處,太子出征已成板上釘釘的事實,其他人又還能說什麼。
難道真要為了陛下這個決定以死相諫不成?
可就算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當步出這大唐腹
心的含元殿時,契苾何力還是忍不住唏噓感慨:“陛下他……他變了啊。”
他怎能在朝堂之上說出這樣的話來!
對於一力匡扶社稷的人來說,這樣的一句話真是太傷人了。
昔年英國公和邢國公還在世的時候,陛下他分明不是這樣的。
怎麼到如今卻好像是因風疾纏身的緣故,變得更難以接受別人的意見了。
但他剛長嘆一聲繼續往外走去,就聽到了安定公主在旁的一句低聲回話,“涼國公這話說得不對。”
契苾何力轉過頭來,面色略有幾分尷尬。
李清月笑了笑,“我的耳力一向要比旁人強,聽到了您那句自語,就當我也是當事之人,姑且做出個評價吧。”
見李清月伸手示意,契苾何力隨同她往旁邊走出了兩步,避開了散朝之後的人群。
確定這出交談不會被旁人聽到後,李清月方才繼續說道:“您說他變了,但有沒有一種可能,他從來都沒有變過呢?只是……”
“當年他要除掉的障礙是長孫太尉罷了。”
李治對於權力的死守不放從來沒有變過,在這一方面來說,他當真是個很“合格”的君主。
相比於南北朝數百年間和世家共治天下以求一夕安寢的帝王,李治絕對能算是個有想法的人。
而他那扶持一方以打擊另外一方的策略,從他剛剛登上天子之位的時候開始,就從來沒有變過。
但這樣的借力打力,終究還是會失效的。
太子李賢顯然無法在短時間內,讓自己成長到今日天后這樣的地步,讓這出父子聯手扭轉局勢。李清月也不會讓自己變成當年的長孫無忌,因為……長孫無忌不曾想到他的外甥能狠到這個地步,直接對他以謀反罪論處,李清月卻敢直接謀反,根本不在意李治到底想要以何種方式打壓。
所以他確實沒變,只是當他的那些花招撞上了個硬茬的時候,就只會顯得他這位天子少了雄踞九州的風度和平定天下的本事!
“我言盡於此,涼國公自行斟酌吧。”李清月沒有給契苾何力以回話的機會。
或許契苾何力自己也很難說他到底應該在此刻說些什麼,只能目送著安定公主遠去的背影。
她此刻該當如同李治所說的那樣,繼續去執行自己先前應盡的責任,趕回華陰迎接李弘遺體返京的儀仗,確實沒有這個多餘的時間在此停留。
可那一番話,卻已憑藉著寥寥數字在他的心中紮了根。
直到聽聞有人在背後說了一句“怎麼停在這裡”,契苾何力才當即收回了思緒,轉頭就見,後頭趕上來的正是右相劉仁軌。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契苾何力覺得,別看劉仁軌是提醒他的那一方,他的目光其實也沒有聚焦到眼前,而是望向了宮門的方向。
那裡也是安定公主離開的方向。
這一派神情,倒是讓他看起來顯得有些迷茫。
“右相對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