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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他被父親所勾勒出的前景衝昏了頭腦,一點都沒看到此戰中的危險,只看到了這其中蘊藏的戰功。
現在他便只能以連自己都說服不了的虛弱聲音說道:“……你們不能這麼做!”
大唐怎麼會容忍這些番邦之人放肆胡來到這個地步。
太子與君王的聲譽相連,他們連太子都敢當做禮物送出去,將其以這等荒唐的方式成為俘虜,便等同於是將一巴掌甩在了李治的臉上。
以大唐今日的地位,怎麼可能接受這樣的事情。
“我大唐必定興兵討賊,將你等叛逆一網打……嘶——”
李賢的話還沒能說完,就被一隻腳踩在了他的腿上,也正是方才受傷的位置。
阿史德元珍語氣淡淡,卻分明更是沒將他方才的那句話放在眼裡:“自古以來只有英雄惜英雄,你這等無能還身居高位之人只會是個笑話。我塞外草原之上信奉的唯有實力二字,你算是個什麼東西!”
“我們為何不能這麼做?難道只許你一個從未殺過人的黃口小兒領兵數萬,卻不許我們這些人重新尋回先祖的光榮嗎!”
“不錯!”骨咄祿拊掌大笑了一聲,“若是您這位太子能有在兩軍相鬥之中活下來的本事,或許我等還能勉強高看你一眼,但如今嘛——”
“默啜!”
骨咄祿話音剛落,就見後方的騎兵隊伍裡走出來個十五歲的少年人。
大約是因草原上的風吹日曬緣故,這個看起來十五六歲的孩子真正的年齡還要更小一點。
但面對著方才的一番交戰,他的臉上沒有任何一點異樣的神情,老成到了有些嚴肅的地步。
“由你去將此人送往鐵勒,你敢不敢?”
默啜毫不猶豫地應道:“兄長有令,我有何不敢的。”
比起此前偏安一隅還要偶爾聽從大唐號令的情況,當他們發兵尾隨唐軍而來觀望機會的時候,他們好像才真正能以突厥為名。
到了接下這道指令,他的人生才算真正開始。
可對於李賢來說,這就是他的噩夢。
他沒有多餘的時間為那些已經死去計程車卒哀悼,沒有這個精力去為同樣死在此地的李敬玄收屍,就已像是塊砧板上的魚肉一般,被送到了鐵勒的多濫葛部的牙帳之中。
在他原本的計劃裡,他該當要以主帥的身份進攻此地,在得勝後堂而皇之地將姓名留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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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現在,戰事都還沒有開始呢,他就已經成了俘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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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像是處在一種半夢半醒的渾渾噩噩之中,被人像是當做貨物一般上下打量。
不知道過了多久,也不知道那些人都說了些什麼,他這才聽見一個聲音在距離他不遠處響起:“好,等我擊敗唐軍之後,便允許你們駐紮在烏德韉山之下,這兩千突厥俘虜,我也可以現在就還給你。”
“至於我答應你們的事情,我也會辦到的。畢竟——”
“你們真是給我送了一份大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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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侃接過斥候的探報,陷入了沉思。
在三方人馬分道揚鑣各自前進之後,因草原之上訊息往來不便,高侃便只和李賢約定,最終會戰於獨樂河前。
但太子畢竟還是太子,倘若真出現了什麼難以解決的問題,他大可以先往後撤,到時候再想辦法報信。
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太子確實沒有當將領的天賦,在他離開此地大軍之中後,高侃都覺得自己指揮起手下的人馬來,要比之前順利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