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事情沒這麼簡單。”
“李義府會向我求援這件事,是我讓人挑唆的。不過我也不算冤枉了他。他願意順著這條路往下走,要說他自己之前沒有這種想法,也不可能。”
武媚娘並不介意將此事告知於女兒。
阿菟既然有這等經營洛陽的頭腦,也有被捲入政治鬥爭中的覺悟,那麼權力博弈中的陰私手段,她也該當瞭解些才是。
武媚娘只是多問了一句:“你會覺得阿孃此舉不妥嗎?”
李清月連忙搖了搖頭。“李義府和賀蘭敏之其實是一樣的,他們現在可以對阿孃畢恭畢敬,但若真將他們當做得力下屬去用,遲早要被牽連其中,惹一身麻煩。”
“倒不如趁機撇開關係,還能再得到阿耶這裡的一份助力。”
李清月說到這裡,又有點苦惱地皺緊了眉頭,“可這樣一來還有幾個問題,阿孃能不能告訴我您是打算如何處理的?”
武媚娘:“你說來聽聽。”
李清月掰著手指:“第一,阿耶此時正在對長孫無忌乘勝追擊,若是忽然先分開心神去收拾李義府,會不會得不償失?”
李義府怎麼說也是李治在對抗長孫無忌之時,透過站臺立場而獲利最多之人。
他這一倒,雖說按照實情來說,確實是因為他有違法亂紀之舉,卻也能解釋成是陛下意圖重新平衡兩方實力。
也像是李治畏懼了王義方等人提出來的指控,為了避免自己的名聲受損,乾脆將李義府給解決掉。
到時候,就少了一個能協助李治剷除長孫無忌的人了。
朝堂風向也有可能朝著有利於長孫無忌的一方發展。
李清月又問:“第二,我老師該當怎麼辦?”
她就說自己在回返洛陽後少問了誰的近況。
除了還在長安的李治之外,漏掉的就是劉仁軌了!
這可糟了,要是老師因為這出情況被貶官,就像是歷史上他得罪了李義府的情況一般,被這麼被丟到邊境去,她是肯定不會被準允跟過去上課的。
那她豈不是要沒有老師了?
她確實是要投入一部分精力到洛陽醫療事業和炸藥研發當中,但又不是要“退學”之後搞事業…
…
那可得想想辦法,怎麼把劉仁軌從這件事中撈出來。
可眼瞧著李義府屢次操作,都在將這件事給複雜化,能否讓劉仁軌憑藉著“安定公主”老師的身份脫險,李清月也不敢保證。
思量之間,武媚娘已將用於給李治回信的信紙攤開在了桌面上。
李清月連忙湊了上去。
見她主動為她研墨遞筆,像是急於從她這裡得到一個回應,武媚娘認真地回道:“你想的這兩個問題沒錯,但你考慮的時候,卻忘記了一件事。”
她伸出手,將筆從女兒的手中接了過去。
明明這只是個尋常的動作,可或許是因為她眸光銳利,李清月無端覺得,那動作比起接筆,倒更像是接劍!
“忘記了一件事?”李清月狐疑。
武媚娘輕笑了一聲,方才從容不迫地答道:“你問李義府若被處決,會否影響到扳倒長孫無忌的程序,可為什麼這兩件事不能交替著進行呢?”
李清月聞言,心中一震。
是啊,她為什麼總覺得這兩者是分開的,而不能兩件事同時進行呢?
武媚娘望著女兒若有所思的神情,知道她已在這一句點撥下有些想法了。
便又提醒了一句,“凡事不過是借力打力而已,至於你老師是何結果,本就是這其中相對次要的事情。”
她在面前的紙上寫下了信件抬頭,朝著李清月問道:“阿菟,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斟酌一下,該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