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預知的波瀾。
幫女兒一把,與安定公主再多添一份善緣,或許不是個毫無必要的嘗試。
“許相覺得如何?”許敬宗的面色轉圜,李清月看得清清楚楚,也在這句最後的發問中多添了幾分底氣。
迎著安定公主這番氣定神閒的發問,就算許敬宗有心再同她兜上兩個圈子,也覺自己實在沒有做此等閒事的必要。
“那就如公主所願吧。”
李清月舉起了座旁的茶盞,權當是以茶代酒,“也說不定,是如許相所願呢。”
既已商定了此事,開河闢田之事也不當耽擱,李清月便與許敬宗敲定,將這個請官之事放在次日的朝堂之上。
許敬宗既有特進之名,也能參與常朝,正好從旁響應。
自古以來便有“舉賢不避親”的說法,倒也不必擔心他為女兒說話會招惹來何種非議,反正這件事本身——
就已經夠有爭議的了。
不過倒是讓人沒想到的是,在朝會剛剛開始之時,天皇先有了一番令人意想不到的想法倡議,提出在了眾人面前。
按照李治的意思,自龍朔年間發起的官名改革使用至今,在官員往來溝通之中,還時常有職位混淆之事發生,如今天災橫行,官員事務更不能有任何一點錯漏,不如將其改回原樣。1
很難說這個官名恢復,是不是如同今年的改元咸亨一般,還有一番迷信的意思,以圖四時祥瑞。
但這個大刀闊斧的官職改名又改回去,真是讓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當如何評價。
() 李清月朝著司禮、司元,哦不對,現在應該叫回到禮部、戶部的官員方向看去,就發覺與官職改名最為密切相關的兩方,已經有幾個人差點沒控制住臉色變化了。
以至於當李清月提出戶部缺人,請求增設度支使司部門,以巡官督查荒政要務的時候,饒是戶部尚書戴至德前幾日還與她就九河使一職由誰出任有些爭端,現在往她這邊看來的眼神裡,也分明有幾分感激之意。
荒政這種事情誰接誰倒黴,確實能少掉不少麻煩事。
只是當他們聽到安定公主隨後舉薦的巡官,乃是個女子之時,戶部尚書的表情頓時又凝固在了當場。
李治當即收到了數道求救的目光。
不用想也知道,這些人是個什麼想法。
安定公主戰功在手,當年便能一人訓斥兩名宰相,如今年齡日增,恐怕更沒什麼不敢做的。他們這些人的嘴皮子工夫,大概是不夠跟她一個人對壘的。
然而李治都還沒開口,李清月便已搶先一步朝著那神情各異的幾人看去,沉聲問道:“諸位何故如此表現?許夫人數年間溝通長安與廣州之間商路,此次關中雪災所用棉花正是來自於嶺南貨船,此為一功。”
“嶺南宗族勢力壯大,我大唐以分封各州之法將其瓦解,許夫人下嫁恩州,從旁監管,以防嶺南有動亂之災,此為二功。”
“旱災雪災先後肆虐,百姓苦不堪言,許夫人別出心裁,想到調整官方借貸利錢、規範民間借貸之法,遏制局勢崩壞,此為二功。”
“有此二功,不過出任個巡官而已,也為響應銅匭求索治災之法,究竟有何不可?”
這話一出,朝堂上官員的神情不由愈發古怪。
就連李治都神情僵硬了一瞬,端詳起了自己女兒那張沉穩端方的面容,疑心她這個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是不是越來越高了。
誰教她這麼說話的。
這第一功到底該當分在許穆言身上多少,李治心中有數,若非安定令人海航廣州,只怕這其中也不會有多少聯絡。但她願意用這番說辭來為許夫人謀求官職,旁人也沒什麼好說的。
可這第二功……就實打實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