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
貝安歌話鋒一轉:「我也是剛進府,這些奴才們都還不熟悉,等我熟悉兩天再與嬤嬤慢慢商議行事。」
「小人得志的花朵」顫了一顫,但隨即還是想開了。柳嬤嬤笑道:「夫人說得對,摸清了府裡的情況,再一個一個收拾他們。」
現在貝安歌的臉已經轉了大半,見柳嬤嬤還是絲毫沒有異常,貝安歌心中提著一塊石頭終於落底。
這柳嬤嬤真不認識曲旋兒。
於是貝安歌索性大大方方轉過了身子,堆起一臉真誠而又端莊的微笑:「不管在哪裡,有了排面,人家就先敬三分,回頭我先挑幾個服侍的丫鬟給嬤嬤送去。」
啊呀呀,誰說將軍夫人出身低微沒見識,瞧瞧這說的話,太上道了!
柳嬤嬤喜出望外、頓時出生「老孃終於也有這一天」的自豪。
「多謝夫人。」柳嬤嬤一激動,粗啞的聲音都變得年輕了,簡直可以去開擋臉直播騙遊艇,「老身不打擾夫人了,請夫人謹記皇后娘娘的囑託,務必搞清將軍的心思。」
大概是得了意外之喜,離開懷玉樓時,柳嬤嬤的老腰扭得如同花園裡的歪脖子樹。
貝安歌繼續哼著小曲描著眉,壓根沒把什麼「皇后娘娘的囑託」當回事。
妙意也覺得將軍新娶的夫人,著實性格活潑,便大著膽子問:「夫人哼的小曲真好聽,不像京城流行的。」
像才怪。
「我家奶孃從小愛哼,大概是她老家的吧。不過我也不曉得她老家是哪裡。」
一言遮過,貝安歌扔了螺子黛,仔細端詳著鏡子裡的自己。這螺子黛真好用,倒是一點不比女明星化妝箱裡的國際大牌差呢。
妙意只當她又被鏡子裡的自己美到,捂著嘴偷偷笑了。
貝安歌卻轉頭望她:「交給你個事兒,立即給我去辦。方才柳嬤嬤一路過來,說有好幾個小丫鬟對她不敬,一路亂笑,很不成體統。你去查清楚,是哪幾個丫鬟。」
妙意呆住。將軍府這麼大,雖然跟京城別的府邸比起來,丫鬟算是很少的,但統總也有幾十上百個,自己上哪兒找幾個亂笑的小丫鬟去。
見她面有難色,貝安歌啐她:「你都能派來服侍我了,不會連這點能耐都沒有吧?」
夫人說話也太直接了吧。
妙意臉紅了,趕緊道:「奴才剛剛是在想主意呢,這就去辦。」
哪有辦不成的事兒。將軍府可不是柳嬤嬤嘴裡不講規矩的將軍府,僕從們各司其職,並不會滿園子亂跑。就從柳嬤嬤住處到懷玉樓這點路,這個時刻,哪些丫鬟有可能在這一路出現,其實也不難找。
不到大半個時辰,妙意就回來了。
「奴才打聽清楚了。柳嬤嬤來懷玉樓的路上,碰見了四個丫鬟,分別是針線上的杏蘭和春露、漿洗上的惜芳、還有望月樓的晴翠。據她們說,當時晴翠正找她們說話,問望月樓的冬衣,可巧看見柳嬤嬤不慎摔了一跤,姿勢有些狼狽,就忍不住笑了。不過惜芳還趕緊上去扶了她呢。並沒有對柳嬤嬤不敬。」
就說老太太扶不得啊,一扶就有事。
貝安歌記性好,向來記臺詞都是又快又準,這一下子就把四個丫鬟的名字都記住了。
「柳嬤嬤是皇后娘娘賜給我的陪嫁之人,宮裡的老人到了將軍府,是得好好供著。你去跟管事的說,給柳嬤嬤安排個單獨的屋子,把杏蘭、春露、惜芳和晴翠這四個,撥去服侍柳嬤嬤。」
妙意頓時呆住:「夫人……」
夫人可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啊,她剛剛領教過,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跟夫人解釋。
妙如趕緊過來打圓場:「夫人,那三個沒問題,晴翠……要不換一個吧。咱將軍府能幹麻利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