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藤蔓會知道他是人類,進而號召更多的魔類置他於死地?
言辭心中突然有些惶恐。
他想起花連神,想起他冷漠的背影。
他的意識開始迷離。
他回到小時候。他和大哥關係很好的時候,大哥總是那樣愛護他。長大之後,父親關愛他,他和二弟的關係也變得非常好。再後來,出現了一個陌生的男人,年輕、有朝氣,總是站在他身後,像是在向別人宣佈他的歸屬權。
這男人,到底是誰?
他想不起來這男人是誰。可是這件事情馬上就被忘卻,男人對言辭實在太好了,已經能讓他沉溺在其中,忘記其他的東西。男人經常溫柔的從後面抱住他,總是寬容他的錯誤,寬容他性格中懦弱的部分。
他幾乎要失去自我。
為什麼一切都這麼美好?看著眼前的藍天,言辭覺出一種輕微的不真實感。
生活簡直不能用完美來形容。身邊這麼多關心你的人,你被這樣愛著。
可是……不完美的,這還叫生活嗎?你只品嚐到甜,那還有酸苦辣呢?
他時常在一個人的時候回憶,他不知道自己在回憶什麼。他的家門前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一個海灘,他只是覺得有些彆扭,但還是覺得順其自然。
為什麼……就算這樣好,就是……踩不到地。
他好像以往了最不應該遺忘的東西。可是!該死的,就是想不起來。
“言辭。”
男人在後面叫他。
他一震。這是在叫他!他叫言辭!
可是言辭生命中最難忘的怎麼會是這些呢?言辭……他是無法忽略自身的痛苦和責難的啊。
男人走到他面前,低下頭想撫摸他。
他的身形就這樣定格。男人的身體越來透明。突然刮來一陣大風,他的身體如霧一般,漸漸消失。
“花連神!”
言辭猛然驚醒!
感覺到腿上一陣溼潤的粘膩,他用手一摸,是血。
那些藤蔓呢?
突然之間頭痛欲裂。
所以剛剛……那是夢境?他怎麼會在這個地方睡著呢?之前還被藤蔓牽扯著,還在被它吸血……
突然響起了腳步聲。
言辭馬上警覺,用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想要站起來。
突然一個堅硬冰涼的東西抵住他的脖子。言辭僵硬。
他甚至沒有回頭的勇氣。
周身這麼濃厚的血腥味,要是身後的魔類稍微敏感一些,察覺到他是人類怎麼辦?見鬼,雖然知道注射那種藥物之後能改變身上的氣息,可是他根本不知道這藥物能不能改變他血液的氣息!
他大氣也不敢出,一滴冷汗從他的額頭上流下來,很快滑到臉上。
大腦飛速運轉,但得出的結論是讓人絕望的——他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只能這樣僵在這裡,任人宰割!
身後的呼吸突然粗重了起來。
言辭的心提到嗓子眼。
身後冰涼的東西突然一使勁,言辭一點準備也沒有,被突兀的推到地上。
他眼睛一轉,這才看清眼前的魔類模樣。
一個類人猿,右臂卻是一隻金剛手。
這是什麼魔類?
言辭突然感到一陣害怕。他之前進入這裡的時候,從來沒有產生任何敬畏的情緒,因為他覺得他對魔類已經足夠了解。他看過那麼多介紹魔類的書籍,不敢說對魔類瞭如指掌,至少是非常熟悉的。可是……來到這裡之後他才發現,人類對魔類的瞭解原來這麼少。甚至那些書上介紹的魔類在他今天見的這些魔類中佔的比重,不超過一半。
類人猿向他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