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厭惡崔安娜哭哭啼啼的煩擾尹春,仗著她善良,三番五次的麻煩她而不自知。
和宋然一樣恬不知恥!
晚上宋年回到家的時候,尹春在睡覺,他輕輕在床邊坐下,第一件事是將被子掀開一角,看她的手,指若削蔥,骨肉勻稱,極白極纖細,無需任何雕琢就已經美到了極致,但此刻無名指上多了一個鉑金戒指,更顯柔美。
宋年又看了眼自己手上的婚戒,唇角輕輕翹起,低頭在尹春指尖上輕吻了一下,細緻地給她掖好被角,緩緩起身,安安靜靜地離開了房間。
尹春醒來是疼醒的,不是太痛,但密密麻麻的,一直持續著,這還是她睡前特地吃了止痛藥之後的效果。
宋然又捱打了。
五年,他依舊沒什麼長進,宋年也依舊不把他當人看。
疼痛停止了,尹春披了件外套,踩著拖鞋,去了宋年的書房,書房門沒關,宋父宋母不在,傭人即便聽見裡面傳來的打砸聲,哭聲,隱忍的悶哼聲,也個個噤若寒蟬,不敢靠近書房,繼續低眉斂目地做自己分內事。
當然,他們也習慣了視若無睹。
尹春站在門外,透過縫隙,冷眼看著。
宋年手裡拎著的高爾夫球桿在滴血,高高在上地俯視著躺在地毯上艱難喘息著的宋然,神態淡淡的,很冷,同時也是極為不屑,輕蔑的。
崔安娜擋在宋然面前,哭的聲嘶力竭,憤恨地指責宋年:「你就是個瘋子!徹頭徹尾的瘋子,沒有一絲人情味!」
「是我去求小春的,他不知情,有什麼你就沖我來!」
崔安娜這幅歇斯底里的模樣,很像張牙舞爪拼命守護公主的惡龍,而那個她拼死守護的「公主」正在看尹春,透過門縫,和她對上視線。
宋然現在的模樣很狼狽,臉色蒼白,額角都是冷汗,唇角滲出血,他沖尹春笑了一下,在勾引她,這場景看著有些詭異。
宋年注意力都在崔安娜身上,她的話徹底激怒了他,完全沒注意到門外的尹春。
宋年冷笑一聲,將高爾夫球桿往地下一扔,緩緩彎腰,神態陰鷙,猛地伸手一把掐住崔安娜脖子,一字一句地警告:「崔安娜,再去煩小春,我就殺了你。」
崔安娜被他死死掐住脖頸,臉色漲紅,甚至發不出聲音,拼命地拍打著宋年的手,讓他放開。
尹春沒再看下去,轉身悄無聲息地離開。
五年後的宋然變了很多,他依舊麻木,但不再害怕宋年了,他甚至不怕死,所以狀態才那樣詭異。
彷彿若有所感,尹春轉身離開的同時,宋年抬眸朝門外看了一眼,正好看見一抹淺色裙角。
他心臟下意識抽緊,鬆開手,崔安娜差點窒息,手艱難地撐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著,臉色漲紅,想要咒罵宋年,卻已經發不出聲音,只能惡狠狠地盯著他。
宋年卻只是冷冷看了她和宋然一眼,就轉身離開書房。
尹春回到臥室不久,就有傭人過來敲門:「少夫人,少爺請您去更衣室,jiychoo那邊送新品過來了。」
她隔著門溫聲回應:「好,這就去。」
進了更衣室,鞋盒快要把地上鋪滿了,高跟鞋就擺在鞋盒上,都沒處落腳。
宋年朝尹春伸出手,將她領到沙發椅上坐下。
更衣室裡只有他們兩個人。
宋年半蹲在她腳邊:「小春,我給你試鞋。」
更衣室的光線是暖黃色的,籠罩在他身上,把人襯得都更溫和些,白皙手上乾乾淨淨,沒有一滴血,若不說,誰能知道這雙手剛拎著高爾夫球桿把人往死裡打,沾滿了鮮血。
尹春嗯了一聲:「好。」
宋年抬起她的腳,脫去毛絨絨的拖鞋,鋪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