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坐在床邊,眼前不斷閃現的仍是海因茨傻笑的臉。
真是個白痴,她恨恨地想。
過一會兒,又想,又鬧又唱的,真是個可憐蟲。
邦尼特家也不安寧,可憐的漢斯揹著一百三十磅重的海因茨咬緊牙關爬上二樓,途中經過主臥,從半掩的房門中傳出男女之間嗯嗯啊啊地叫喊聲,連帶著一張床被搖晃得吱呀吱呀響,海因茨迷迷糊糊問,“漢斯,我們坐火車去哪裡?我可不想這個時候回柏林。”
漢斯紅著臉說:“是赫爾曼少校在享受餐後娛樂。”
海因茨似乎沒聽明白,繼續咕噥咕噥的講著沒人能聽得懂的語言。
推開小邦尼特的臥室,把海因茨扔在狹窄的單人床上,總算完成任務。
第二天,海因茨睡到中午十二點才醒,走到樓下,赫爾曼正光著上半身在廚房跟紅髮女郎調情,他頓時開始後悔,早知道絕不該答應赫爾曼的借住要求,就該讓他挨家挨戶的在巴黎找房子住。
“噢,快看,我們小可愛海因茨醒來了。”赫爾曼端著咖啡杯調侃,“親愛的,這是海因茨,海因茨,這是維奧拉。”
海因茨掃她一眼就算打過招呼,驕傲不可一世。
赫爾曼朝維奧拉眨了眨眼睛,低聲說:“別理他,這傢伙對誰都是這副樣子。”
赫爾曼放下咖啡杯,穿上襯衫,朝海因茨走過來,“午餐在家裡吃,維奧拉要為我們露一手。”
“只是你,什麼我們?”
“嘿,海因茨,別這樣,你再這麼陰陽怪氣地說話,會讓我以為你在吃我的醋。”
“滾你媽的。”海因茨憤然罵道。
他就像一頭暴躁地獅子,而赫爾曼是狡猾的狐狸,無論他說什麼,赫爾曼總是笑呵呵不生氣。
維奧拉從廚房走到客廳,放下圍裙說道:“我得去隔壁看看,伊莎貝拉怎麼還沒有來,只有我一個可做不出一頓像樣的午餐。”
“親愛的,你做什麼我都愛吃。”
什麼什麼?隔壁,伊莎貝拉……
海因茨立刻豎起耳朵。
海因茨的目光追隨者維奧拉的背影走出大門,赫爾曼喝著黑咖啡好奇地問:“我說海因茨,你這是怎麼了?”
“我又怎麼了?”
“簡直像一隻大耳朵沙漠狐,一有風吹草動,兩隻耳朵就立起來,隨時準備逃跑。”
海因茨根本不以為然,反駁道:“這裡是我的地方,我為什麼要逃?”
另一邊,素素挨不過維奧拉的再三懇求,硬著頭皮走進邦尼特家,抬頭第一眼就撞見僵得像石雕的海因茨,屬於他藍色的眼珠子轉來轉去,就是不肯看她。
赫爾曼從沙發上起來,與素素打招呼,“午安,美麗的東方小姐。”
“午安。”素素輕聲回應。
原本輕緩的節奏被一陣慌亂的腳步聲打斷,海因茨像是白日見鬼,突然間轉過身猛衝上樓,哐啷一聲摔上門,從此與世隔絕。
只剩下赫爾曼與維奧拉在客廳面面相覷,而素素多少知道內情,想笑又得忍住。
赫爾曼聳肩說:“你知道的,自從來了巴黎,我這位老朋友就從來沒有正常過。”
Chapter15
素素從小生活在人丁複雜的大家族,這塑造了她柔順堅韌的性格,以及對身邊人習慣性的體諒。這一點令她獲得許多讚揚與喜愛,就連可怕的布朗熱太太也被溫柔的炮火攻陷,更不要提維奧拉——在素素的協助下,她是今日午餐當仁不讓的法國大廚。
然而事情是這樣的,午餐再美味也不能即時開宴,原因在於樓上還有一位孤僻古怪的獨居老人等待救贖。
赫爾曼攤開手,無可奈何地說:“看來只能我去請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