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溼冷,冷柏去了那兒後,就留下了膝蓋上的病根兒,一到陰天下雨的時候就會疼痛難忍。
“除此之外別的都好,見到軒大哥,我就什麼毛病都沒了。”冷柏笑道。
“當初怎麼就那麼順了他們的意思去了寧平,”容軒怪道,“你就算只是派人入宮來給我同個信,我總會盡力保全你。”
冷柏解釋道:“三年前朝政大權都在黎司手中,我若是向你求救,豈不是白白教你為難,那又何苦?再說,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容軒哽咽著,許久說不出話來。冷柏的性子似乎沒怎麼變,依舊多話,荒蕪淒涼的寧平在他口中說來,反倒成了另一片天地,也不知他是樂觀至此,還是不想容軒繼續擔心。
“這次回容川,見過別人了嗎?”
冷柏點了點頭道:“軍中尚有幾位舊友,來之前去軍營中探訪了一下。”
說到此處,容軒也忽然想起,冷柏是喜善交友的性子。
“來之前,我也遇到了殷將軍。”冷柏道,“聽說公子黎司走了?”
容軒頓了頓道:“是,他……半年前主動請離的。”
半年二字出口,容軒心裡不禁一緊。居然已經過去了這麼久。
“主動請離?”冷柏奇怪道,“我還以為他是獲罪被貶的。”
容軒奇怪道:“何出此言?”
冷柏道:“回城的路上經過城北的客棧,聽人說起過天澤山腳住了位獨居的公子,瞳眸異色,雖是長著不錯的容貌但他行為古怪又不與人親近。聽他們說他原是朝中的某位將軍,是惹怒了陛下獲罪被貶後隱居至此的。當時只當是閒言碎語,聽過便罷,後來聽殷將軍說黎司已經不在朝中,我這才想起那客棧裡的人的談論。瞳眸異色又曾是將軍,所以就想著也許那是黎司。”
冷柏看了看容軒又接著道:“軒大哥難道是不知道黎司去了哪裡嗎?”
容軒搖搖頭:“他只言明請辭,沒有說清去向,就連餞行宴他都未曾露面。”
冷柏道:“聽人說他現在過得清貧得很,而且還生著病,竟也沒人照顧,所以我才以為他……”
“他病了?”
冷柏忽然被打斷話語,一時間沒有回過神來。
“這……也只是我道聽途說,軒大哥若是牽掛,不如自己去看看。”
“真沒想到你居然會來找我。”殷十三的面色依舊陰冷,他看著容軒做作道,“末將殷十三,參見陛下。”
容軒不想同他多話,開門見山道:“你家公子是不是去了天澤山腳。”
殷十三抬眼看了看他:“我不知道。”
“你怎麼可能不知道,你是他最信任的部下。”
“容軒,我沒有義務告訴你公子的去向,”殷十三的語氣中是一貫的陰冷和鄙夷,“我只知道公子要我無論如何都留在宮中,掌管禁衛軍,守著這皇宮。”
容軒垂了垂眼睛。
“我……我聽說,聽說他病了……”
殷十三冷哼一聲:“你沒有等到公子死了才開始關心他,殷某真是替公子受寵若驚。”
容軒敏銳地抓住他話中的隻言片語:“你的意思是,他臨走之前就已經病了?”
殷十三的眼神凌厲得如同鷹隼,盯得容軒渾身發毛。
“我真是替公子不值。”他說道,“每一次見到你,我都替公子不值。”
容軒皺起眉頭:“朕問你話,你若是不答,就可以退下了。”
“你以為你身上的毒是怎麼解的?”殷十三忽然開口道。
“你……什麼意思?”
“若不是公子捨身救你,就憑你那單薄的身子,能撐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