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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殘棋攤,傻六兒他們手中的全國糧票可能比很多人一輩子見到過的還多,要知道,那時候,全國糧票可比人民幣金貴多了。

而且這傻六兒雖然沒念過幾天書,但是卻一身書卷氣,眉清目秀,長得特像大學生。平時再戴個平光眼鏡,把棋攤往地上一鋪,還真有那麼幾分棋王的意思。而且,傻六兒是見錢就賺,一盤殘棋往地上一擺,上不封頂,每盤棋由應戰者定價格。5毛錢起價,迎戰者就算是說30塊錢,他也敢接,就算是5毛錢,他也不嫌少。反正殘棋這東西都是煳弄人的把戲,憑著那些路過看熱鬧忍不住加入戰局的人的三腳貓的路數,能破得了這些殘局的肯定是少之又少。即使有人真破了殘棋傻六兒也不怕:回頭再讓兄弟把輸的錢再偷回來唄!

由於傻六兒已經圍著火車站一圈擺了大半年的殘局,什麼人都見過,所以他在市區裡混得挺熟。讓他打聽一個人,再合適不過了。再者說那些天天氣太冷,傻六兒根本都沒出棋攤,就在市區的親戚裡家閒住著。

據說傻六兒之所以從西郊來到市區混是因為他總覺得有李燦然壓著他,他混不起來。樹挪死、人挪活,乾脆來市區吧。所以,他和李燦然只能算是認識,絕對算不上朋友。但是李燦然找上門來讓他幫忙,他也沒法拒絕,幫忙就幫忙唄!再說,這傻六兒還是房二的表哥(要麼就是表弟)。

要知道當時馮朦朧還沒上電視,還沒在大賽上朗誦詩歌,還沒什麼知名度,要從茫茫人海中找出他還是有點兒困難的。可這傻六兒還真不白給,只用一中午就把這馮朦朧調查出來了:在市東邊兒那個最大的廠子上班兒,管宣傳的,想收拾他的話,下班兒以後在他們家門口堵著他就行了。

末了,傻六兒還跟李燦然說了一句:“咱們都從小玩兒到大的,這事兒我必須得跟你說,這姓馮的,他哥是東霸天,親哥,親的。”話說完,傻六兒還擠了擠眼,多少有點嘲諷李燦然的意思。

李燦然當然看得出傻六兒意思,略微停頓了一下,嘴角抽了抽:“六兒,你知道我的外號嗎?”

“你有啥外號?”傻六兒一頭霧水,認識李燦然二十多年,還真不知道他有啥綽號。

“西霸天。”

李老棍子從牙縫兒裡崩出這三個字以後,帶著老五等三人頭都沒回就走了,留下了呆若木雞的傻六兒。

“西霸天”這個綽號,是李老棍子在1982年1月2日下午給自己起的。儘管李老棍子文化水平在西郊混子裡算是高的,但是他好像也不瞭解中國自古以來東比西要高貴。他給自己起這個外號,本意就是要和東霸天一分高下。

“李老哥,你啥時候叫西霸天了?誰給你起的?”老五這人就愛較真兒。

“今天,我自己起的。”

“這名字不好聽,像是電影裡的南霸天,不像好人。”

“……呵呵,你覺得你是好人?”

“不是啊,咳,我就是覺得你這名字不好聽。”

“那東霸天好聽嗎?”

“好聽啊!”

“不像南霸天?”

“像!哎呀,不像。”

“別扯淡了,抓人去!”李燦然懶得搭理老五了。

老五頓時不敢說話了。江湖中人都說,李燦然這人身上長著“糝人毛”,平時不發火都會讓身邊的人覺得嚇人,要是多少動了點兒脾氣,身邊兒的人都得嚇得大氣不敢出。不僅僅對手怕他,就連他手下的這些小弟,也各個都怕他怕得不行。二狗也生活中,工作中也的確見過幾個這樣長著“糝人毛”的人,這些人通常不怒自威,年紀輕輕就管著一大群人,結果這一群人各個都服服帖帖,連頂頭上司都要讓他三分。

李燦然就是這麼一個人。

雪雖然停了,但是路上的積雪還挺厚。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