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不若我們先把此地的環境打掃一下,你意下如何?”見了草鬼婆,杜書呆熱情的打了個招呼,說也奇怪,那一直都冷酷如霜,對外人不假辭色的妙玉,居然擠出一個笑容,宛若石蓮花開,美的不可思議,可是書呆子就是書呆子,視若無物,反倒是扛了把掃帚,興沖沖的開始了打掃。
不知是不是受到了感染,苗女阿果也侷促的道:“我也來幫忙。”
忙活了半晌,原本灰煙瘴氣的地方,居然透出幾分光亮來,阿果打掃到了道士的房間,猶豫了片刻,還是推了開來,房間的正中,擺放著一座供臺,臺上豎著一口劍,雖然模樣精緻,但卻是透著冰冷如霜之感,只看了一眼,阿果就倒退一步,面色慘白,不知怎地,她只從心底裡感覺到一種大恐懼,彷彿此劍只要一出鞘,自己的人頭必然落地。
“殺劍不可直視,否則心神一旦受損,要想恢復,就沒那麼容易了。”
受此影響,阿果居然現在才發現,地上有一人盤膝坐定,身材高大,面相醜惡,居然是之前不知所蹤的霍長吏。
“霍前輩!”阿果又驚又喜,她可是知道這位老牌劍仙的厲害,若不是他的震懾,湘西的鬼神說不定會更加猖獗,也是從他打落消失開始,局面開始惡化,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前輩您受的傷——”
“差不多好了五成,回來就聽說了你們的訊息,餘振也太心急了些,須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道高魔亦漲,想要誅邪除偽,可不是一鼓作氣,置生死於度外就行的,”霍長吏長嘆了口氣,他在人間的外號是人間惡吏,平生也不知懲殺了多少的貪官汙吏,但海內也不見得就澄清多少。
“您可來晚了,念奴,還有那麼多的漢家好男兒都已死去,就連餘李二位都已失蹤了,”阿果抽泣道,煉成《鬼首經》之後,這苗女的情感已經很淡薄了,但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尤其是在這個灰暗到極點的關頭。
“晚了?怕是來的正好!周道子能誅魔王,我霍某人一樣能弒神仙!”霍長吏摸了摸膝上的門板大劍,看著越發濃厚的煞氣,冰冷冷的一笑,當日的那一戰,本該是他取勝的,若不是被突然出現的某個天官暗算了一記,這也讓他也明白,這湘西邪祭,不像是表面那麼簡單,神仙也脫不了瓜葛。
不過那又如何?千般煩惱,萬種憂愁,我自一劍斬去,浩蕩如山嶽,堂皇正大,無可阻擋,這便是崆峒派的劍術!
“你是誰?”
“小弟陳小苗,乃是收了李道人的書信,要我與他在此相會,那個,他人不在?”
“哦哦,原來是李兄臺的好友,快快有請,晚生杜慕文,乃是李兄的至交。”
陳小苗盯了杜書呆好一會兒,總感覺這人有些不對勁,但也說不上來什麼不對勁,只得道:“那麻煩杜兄弟了。”
而等他剛進了門,就見得草鬼婆,頓時嚇了一跳,手上連忙摸出了個攝魂鈴鐺,大呵道:“杜兄快走!這是湘西最厲害的妖婆,我這新上任的陳家小當家,今日就要開利市了也!”
“且慢動手,且慢動手,妙玉是小生的朋友,她是好人,不是妖婆,”杜書呆連忙張開雙手,擋在草鬼婆身前,就像是一隻護著毒蛇的雞。
草鬼婆也不看對方,只是溫柔的看著杜書呆,彷彿怎麼看也不會膩歪,場面僵持了一會兒後,陳小苗忽然訕訕的收了鈴鐺,不好意思道:“這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從小弟得了家裡的攝魂鈴鐺、陰鑼、甲馬之後,就總想著用上一把,不過放心,我跟我老爹不同,我陳小當家只收壞的妖魔鬼怪,好的我不收,見諒見諒。”
“你得了道士的信?”草鬼婆忽然問。
“對啊,這信還是從苟家的活人莊寄出來的,不過我順路看了一下,那裡居然已被夷為平地,這也太不把陰司看在眼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