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方鳳真把一粒血紅的豆也似的東西,放入口中,猛省起那是被視為武林奇珍的“血豆蔻”。
往事電映心頭,他記得兩年前初識了鳳真,她曾以“血豆蔻”穩住拜兄“辣手書生徐陵”的毒傷,然後從容地赴星子巖向“黑心國手”求取“闢毒丹”,曾幾何時,拜兄“辣手書生”被“金劍盟”迫害而死,一度被疑為下毒手的戀人邢玉嬌,也殉了情,世事多變,實在令人慨嘆。
心念之中,只聽“神算鬼女”再次喝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宮仇脫口道:“血豆蔻!”
“血豆蔻?”
“不錯!”
“神算鬼女”面孔也變了形,這視著宮仇道:“血豆蔻乃是‘白石島’獨有的奇珍,你倆何處得來,快說!”
萬鳳真連連以目示意,但宮仇卻沒有注意到,冷冷地道:“她是白石島主的女兒!”
“神算鬼女”陡地退了兩步,厲聲道:“萬老邪的女兒?”
宮仇發覺語音不對,但話已出口,無法收回,想起剛才萬鳳真報名馮真,原來是有用意的,自己一時大意,露出了馬腳,當下偏頭看了心上人一眼,見她似在閉目養神,回過頭道:“不錯,‘奇門派’掌門的千金!”
“萬老邪年逾古稀,會有這如花似玉的小女兒?”
宮仇只吟了一聲,並不答腔。
“神算鬼女”面上陡現恐怖殺機,狠狠地直盯著榻上的萬鳳真,看樣子就要出手。
宮仇心中暗道,只要你敢一動,我就一劍劈了你。
萬鳳真冷冷地開口道:“仇哥哥,把那三個布囊還給她!”
宮仇惑然道:“為什麼?”
“她是我爹的仇人,我們焉能受她的好處!”
“可是你的傷……”
“我寧可死!”
宮仇遲疑地取出三個小布囊,放在榻旁的桌上。
“神算鬼女”突地轉頭望著軒窗之外,痛苦的叫道:“天啊!天啊!”
萬鳳真道:“仇哥哥,我們走吧!”
“神算鬼女”轉過面來,臉上神情既痛苦又沮喪,咬牙切齒地道:“數十年來,我研習奇門五行之術,目的就是要進‘白石島’報仇,萬老兒的女兒已然如此,我黎雯再學一百年也是白費,命該如此,夫復何言,你們走吧!”
說著,把三個布囊重行塞回宮仇的手中,又向萬鳳真道:“血豆蔻對你內傷無用,僅能助你振奮一下精神,記住一月之約!”
說完,抱起那具嬰兒骷髏,頭也不回地向軒後而去。
宮仇愣了半晌,向萬鳳真道:“我們走吧!”
萬鳳真無言地點了點頭,仍是宮仇揹著她,由她口中指點,循原路出陣,足足一個半時辰,才出林外。
時間又已到了黃昏,暮色四合。
宮仇在附近村落隨便買了些食物與萬鳳真充飢,乘夜趕路。
途中,宮仇不解地道:“真妹,‘神算鬼女’與令尊結的是什麼仇?”
“我也不太清楚,只聽說二十多年前,她曾到‘白石島’尋仇,被奇陣所困,幾乎一命不保,以後就沒有下文,想不到會在這荒林絕地之中遇上她!”
“你為何還答應她一月之約?”
“話出難改!”
“可是她要向你學習奇門之術,目的卻是進‘白石島”向會尊尋仇……”
“這我倒不怕,我所學不及我爹十分之一,全教了她又能怎樣!”
宮仇若有所感地道:“真妹,她年輕時必是個美人兒,看她下半個臉就可以證明,至於她髮間的白髮和額上的皺紋,想是長時間的苦思焦慮所致?”
“管她!”
“看來她是個別具懷抱的傷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