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吃的,是魚肉,偏偏身為貓科動物的它,非常討厭水,所以不是饞到萬不得已,是不會下水抓魚的。自從跟寧楚出了谷後,魚肉倒是很容易就吃到了。所以對著寧楚拿來的這條魚,黑墨也只是睜開眼睛聞了聞,並沒有像往常一樣跳起來一口吞掉。
寧楚見黑墨又閉上了眼睛,提不起精神來,擔心地摸了摸它的頭。寧楚其實一直都擔心著黑墨的健康,因為豹子終究不抵人,什麼症狀他根本就看不出來。更何況黑墨從小到大都非常的健康,根本就沒生過病,寧楚還是頭一次見它這樣倦怠的模樣。
一隻蒼蠅聞到魚腥的味道,飛了過來,黑墨竟連尾巴都懶得搖起來趕它。
寧楚忽然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黑墨的年紀和他一樣大,按理說豹子絕對活不了這麼久,因為野生的豹子在十幾歲之後,由於體力開始衰弱,就再也沒有獵取獵物的能力,更由於豹子向來都是獨來獨往的獨行俠,所以很多豹子在沒有進入老年就已經餓死了。黑墨是由於從小和他在一起,活動範圍並不大,而且不用時時為吃喝操心,所以到現在仍是牙尖爪利,但它畢竟只是一隻普通的豹子,敵不過時間的蹉跎。
寧楚想起最近一段時間,黑墨總是避開他獨自找地方歇息,難道它是不想讓他看到它開始衰老的樣子嗎?
寧楚的胸口很酸,伸手摸了摸黑墨臉上那道傷疤,這道陳年的傷痕從它的左額頭一直斜向下劃到右下方,斜貫了它的整張臉,增添了它的肅殺之氣。寧楚想起十八年前見到它的那一幕,那隻搖搖晃晃向他撲來的小黑豹彷彿依稀就在昨天。
“黑墨,沒關係,反正沒兩年,我也會去陪你了,彆著急……”寧楚低下頭,用自己的額頭抵住黑墨的,對他來說,黑墨就是他的家人,他的兄弟。他們喝同樣的豹奶長大,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對方很久,“就是師父他太過分了,居然剝奪了你做父親的權利,真是造孽啊……”那個止情丸,是寧楚覺得步三爺做得最過分的一件事,可惜他根本沒有辦法緩解那個藥性。
黑墨睜開它那雙黃金色的眼瞳,一瞬不瞬地看著寧楚的雙目,許久之後湊過溼溼鼻頭去,在寧楚的臉頰蹭了蹭。寧楚伸手在它的下頜撓了起來,黑墨舒服地伸長了脖子讓他服務,眯起眼睛,享受地在喉嚨裡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直到寧楚的手都開始酸了,它都還不夠,在房頂上險險地翻了個身,露出肚皮來,用前爪拍了拍寧楚的手,示意他繼續。
寧楚只好繼續給黑墨大爺順毛,直到伺候得黑墨都快睡著了,差點掉下屋頂,寧楚終於忍不住一掌打在它的頭上,黑墨這才一激靈地翻身而起,狼吞虎嚥地吃掉那條魚,非常快速地吐掉魚骨,然後在寧楚的手上蹭蹭,示意還要。
寧楚看著生龍活虎的黑墨,眯起眼睛。
這小子,根本就是在撒嬌,抗議他這些天都沒空理它……
寧楚冷哼一聲,再也沒管它,輕身跳下房頂。黑墨自然緊隨其後,非常狗腿地在他身邊繞來繞去。
其實它也很委屈啊!自從出谷以後,寧楚身邊每時每刻都有外人在,它有股寧楚要被搶走的危機感。不能裝彪悍,那就只有裝可憐嘍!黑墨翹起尾巴,覺得今天的計策不錯,等下次再用。
寧楚拿黑墨真的沒辦法,雖然生氣它居然裝柔弱,但還是領著它到廚房抓了幾條魚餵它。等到天快黑吃晚飯的時候,寇仲的軍師虛行之找了過來,臉色凝重地告訴寧楚道:“少帥去揚州了,剛走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