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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紅裳少女就微頻黛眉,朝他深深一福,道:“大師救命,後面有個人要……要欺負我們,已經追過來了。”
這魁偉的僧人生性最是喜歡多管閒事,出道以來,已經不知惹下多少事端,此刻一聽此話,立刻翻身跳了起來,伸手一抄身側的方便鏟,拍胸道:“有灑家在這裡,你們還怕什麼,有什麼事,灑家完全做主。”
那三個紅裳少女媚目一轉,卻見楊孤鴻已如飛掠來,連忙躲在樹後,卻教這僧人和楊孤鴻糊里糊塗地打了場架。
此刻,他呆呆地站在樹下,腦中卻仍然是混混飩淹的,不知道在玄衫少年和那三個紅裳少女之間究竟是有著什麼糾紛。
此刻,他雖已不完全相信那三個紅裳少女的話,可是對楊孤鴻的話,他也有些疑惑,知他武功雖已登堂人室,臨事卻並不老練,江湖上有許多人故意捉弄他,他吃了虧去也不知道。
他怔了半晌,將右掌的方便鏟,倒曳在地,左掌又自一拍前額,搖頭嘆道:“真奇怪,那少年怎會知道我的師承的,他又不認得我。”
倒曳著的方便鏟,方一轉身,哪知樹梢林葉深處,突然傳來“噗味”一笑,笑聲之嬌柔輕脆,生像百囀黃鶯。
他微吃一驚,橫持起方便鏟,抬頭望去,一個滿身紅裳的絕色麗人伸出一隻纖纖玉掌,抓著一隻柔弱的樹枝,全身竟筆直地垂了下來,卻用另一隻玉手,整理著鬢邊的髮腳,正自垂首嫣然含笑。
翠綠的葉木掩映中,只見這紅裳少女,更是美如天仙,生像是綠葉之中一朵嬌豔的花。
有風穿林而過,吹得樹梢的枝葉,籟然發出陣陣清籟。那絕色麗人的輕紅羅衫,也隨著微風清柔地飄起。
羅袖垂落,玉臂瑩瑩,更像是在這紅花綠葉之中,多添了一節春藕,那一雙明亮的秋波,如果裡汪你臉上,那麼縱然是盛夏清晨的微風,也會遠遠不及這秋波的動人了。
那魯莽的僧人目光抬望處,也不禁為之凝目半晌,方自問道:“你這小姑娘,汕笑灑傢什麼?”
那絕色麗人“撲哧”又是一笑,玉掌微松,飄然從樹梢落了下來,羅衫的衣袂,微微揚起一些,另一隻纖手卻仍理著鬢角巧笑道:“我笑大師真是有點糊塗。”
那僧人面色一凜,圓睜環目,厲聲道:“灑家剛剛幫了你的忙,你卻說灑家糊塗,難道灑家幫忙還幫錯了不成?”
那絕色麗人放下纖掌,輕折柳腰,微微一福,她緩緩伸了三隻春蔥般的玉指,又自笑道:“天下武林中人誰不知道少室嵩山的少林三老,他們三位老人家雖然終年隱跡深山,武林中人卻也都知道,三老中若論內功修為,自然要數藏經閣的空靈上人,若論拳掌輕功,卻要數羅漢堂的首座空慧上人,可是要論少林的鎮山蕩魔如意方便鏟法,那就得數達摩院的空澄上人了——你說我這話對不對?”
麻煩頭陀無恨訥訥地點了點頭,卻聽那絕色麗人又自笑道:“大師方才所使的那種降龍羅漢鏟,只要是稍會武功的人就可以看得出來,哪有什麼高妙,除了空澄上人之外,又有誰傳授得出像大師這樣的弟子哩——你說這話可對嗎?”
麻煩頭陀目中禁不住閃過一絲喜悅的光彩,卻兀自問道:“可是你卻又怎麼會知道灑家就是麻煩頭陀無恨呢?”
那絕色麗人掩口笑道:“除了麻煩頭陀無恨大師之外,芸芸天下,又有誰會路見不平,拔刀來幫我們這三個弱女子的忙呢?”
麻煩頭陀一拍前額,仰天大笑了起來,一面笑道:“你們年輕人真是越來越聰明瞭,這些道理灑家怎麼想不出來?”
語音微頓,突然大喝一聲,用一隻蒲扇般大的手掌一指那少女道:“姑娘,你是否在騙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