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海棠沒有參加早朝,吃完早飯去了御書房。御書房前面有很多等候召見的大臣,見到海棠紛紛請安。海棠站了站,和他們說了幾句就被太監請進御書房。
海棠在路上問:“這會誰在裡面?”
太監躬身回答:“是李衛李大人。”
海棠悄悄進去,在書案兩旁的椅子上找了一處先坐下來。
李衛在梳理鹽政,特此來向弘暉報告:“……每百斤鹽從雲南鹽場運送出來是二兩四錢。出了雲南就是四兩,到了天津就是十兩!一兩銀子十斤鹽,價錢翻了幾番,百姓都要吃不起了。”
自古糧食和鹽都是物價標杆,鹽漲價和糧食漲價是一個道理。一個家庭如果花一兩銀子買鹽能忍受,到那時買其他和鹽相關的東西就沒法再忍受了,比如醬。開醬店的客源少了,就不得不對還能買得起的客人漲價保證自己不賠本,比如飯店。飯店對食客漲價,然後整個社會的生活成本在不斷水漲船高,導致最後很多人體感銀子不值錢了。
聽李衛的意思,這裡面推波助瀾的都是些私鹽販子。
弘暉並非不瞭解民間行情,他聽了就說:“這八成是哪個封疆大吏罩著的人,你沒查嗎?”
李衛趕緊請罪,支支吾吾地托出他的調查結果,這還真有人罩著,是弘暉的舅舅。
弘暉大早上被這件事氣得拍桌子,讓李衛先回去,派人把他二舅富昌叫來,對太監總管魚貴說:“讓他在外面跪著!”
海棠就勸他:“別生氣了,這種糟心親戚擺脫不了,要是光為他們生氣早就氣背過去了。”
弘暉嘆口氣,他對舅舅的態度不一樣,早年他外祖父費揚古早早地成親,都已經養了好幾個兒子,後來原配去世了才娶了他外祖母,然而他外祖母剛生子沒多久費揚古就去世了。他外祖母少不了受到成年繼子的白眼和冷待,帶著兩個孩子吃喝用度都要看兒媳婦們的臉色。他額孃的嫁妝都是些破爛,也就是看著光鮮,實際上值錢的一件也沒有,他外祖母地位改善是因為他出生,有了個皇孫外甥才日子好過。弘暉就和他小舅舅五格關係好,上面二個舅舅就是面子情。
弘暉和海棠說起來就嘆氣:“這朝廷就是一條大河,國事就是一條大壩。要真是親戚,要真的愛護朕,就該為朕想想,就算不想也別在大壩上到處亂挖,他們既然無情也別怪我無義。”
把這件事說完,海棠就把目前自己收集到的訊息加上關外土地重新繪製了一幅圖,給弘暉講對關外的規劃。
海棠的打算是把東北打造成工業區,前提就是把所有人用起來,先開荒。這種開荒是用機械開荒,加快效率。這是個長期規劃,不是一二十年能做到的。
“這是個初步的設想,具體怎麼做還要反覆論證才能確定。”
“也行,要不咱們今年去祭祖,實際看一看。”
“嗯,好。”
弘暉就說:“那就確定臘月去祭祖的事兒了,魚貴。”
魚貴跑來:“
您吩咐。”
“跟宗人府和內務府說一聲,年底去盛京祭祖,讓他們提前準備。”
弘暉跟海棠說:“還有件事,十月底就是皇阿瑪的冥壽,侄兒一身事兒去不了,想請您去趟泰陵,帶著弘時他們去祭皇阿瑪,侄兒去一趟太廟給他神位磕頭。”
海棠點頭:“好,算算日子也快了。”
“是,前幾日寒衣節皇額娘派人去送寒衣,完事覺得不夠,她自己又做了些,打算讓月底帶去再燒一回,要不您去後面一趟問問她有什麼讓捎帶的沒有。她最近有些……怎麼說呢,就,就覺得很內疚沒關心過皇阿瑪,所以就忙來忙去,想多給他送點東西……侄兒嘴笨,您能聽懂吧?”
海棠點點頭,“我去給嫂子請安,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