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掛起一抹戲謔的笑容。
“他死了。”
“他死了。”
兩道聲音同時交織在年輕男人腦內,“誰?”,一時之間,他不知道該問誰。
不一會兒他的手猛然垂下,不可思議的瞪著男孩,喃喃道,“師傅死了,他死了?”,電話裡傳來啜泣的聲音,那是他的師母,他的師傅自殺了,就在剛剛。
“小周,你……你快過來。”,女人無助的哭泣,驚慌的看向地板上的男人。
這是一口碩大的油鍋,熱油噼裡啪啦在地上蹦躂,一個男人,渾身紅腫,赤裸著上半身,頭伸在打翻到地板上的那口鍋裡,整個人痛苦的蜷縮成一團。
回到家的女人親眼見證了這恐怖的一幕,自己的丈夫扭頭對著自己怪笑,面前是一鍋沸騰的熱油,隨後在女人的驚恐聲中,見他把頭扎進油鍋裡,熱油被打翻,一些甚至撒到了女人身上。
咚得一聲女人趴在地上,身上也燙出大大小小的水皰,眼淚不受控制的跟著流出,打完電話後,原本的哭聲也逐漸變得沉重起來,手腳不受控制的抖動,一呼一吸間,那雙眼睛死死的看著那個男人。
無數的水皰伴隨著男人身上的紅色血漿流淌在地板上。
“嘔——”
周廣學收起手機,意識到情況不對,他感到一陣惶恐,男孩的話再次悠悠響起,他的臉十分平靜,目光平視遠方。
“他會回來的,他死了,但他會回來的。”
周廣學咬緊下唇,沒有理會男孩,他眼底泛紅,急匆匆的朝醫院大門跑去,他自以為自己足夠冷靜,可他依舊掩蓋不了眼底的那抹害怕。
師母的話縈繞在他的腦海裡,伴隨那個男孩說的兩句,心底的那麼不安也越發清晰。
男孩望著年輕男人離去的背影,神色平靜得詭異,接著說著未完的話,“我爹,他會回來的……”
他低頭把手心攤開,那是顧方文的原話,“小川,喚我,我在。”
顧川喃喃的撿起地上的碎片,全然不顧傷痛,“你騙我,你明明說過,你會回來,我喚你,你在。”
那是顧方文與顧川之間的約定。
顧川把碎片丟進垃圾桶,相框後的符文在摔碎的一瞬間已經徹底消失,這意味著這個家,他再也回不來了。
他轉身走進顧方文的臥室,“是你說的,你當初明明就是那麼告訴我的,可為什麼你教我的不是續命術,而是化屍咒!”
他對著那面牆,不,是牆裡的那具乾屍,流露出極為痛苦的表情。
顧方文一直在這裡,他一直躲在這面牆內,他自以為瞞了所有人,可他才是被瞞得最深的那個。
化屍咒,以幼子血為引,不入八苦地獄,不入輪迴之道,永生封眠,亦稱靈魂之囚籠。
顧方文把自己的靈魂封印進軀殼,又憑著顧川的血氣,一步一步走回家中,躲進牆內,相框上的符文便是化屍咒的一部分,名為牽制。
十年一劫,化屍者會於陰煞大勝之時吸盡幼子所有血氣,這便是顧方文讓顧川離開這房子的原因,因為牽制時間已到。
可顧川想不通,為什麼他會這麼做,為什麼要騙自己。
顧川一直相信顧方文,無論是什麼事,他都曾無條件信任,可自他死後,一切都變了,他變得漫無目的,不知道幹什麼,也不知道能做什麼,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
普通人,顧川輕笑,周廣學曾說自己是普通人,可顧川知道,自己甚至連普通人都不如。
他有個夢想,那就是開間小店,但也不過自我安慰,只是妄圖為自己找個目標罷了,好讓自己活得明白。
“呵呵,我的人生原來這麼無趣。”顧川來到客廳,把書拿在手裡,又看向那雕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