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老,滿臉皺紋,穿著中山裝,不苟言笑。
地上兩側放著半塊紅薯,上面插著三根燃完的香,這是農村過年祭祖留下的東西。
那裡還有沒打掃乾淨的黑色紙灰,看樣子才燒過紙錢不久。
“我跟你們沒什麼好說的,如果是因為我兒子的事,那麼趁早走人,我跟那個混賬東西沒什麼關係。”
“婆婆,好歹你也喚他一聲兒子,他自殺,你心裡難道真的無動於衷?”
肖雨語氣平和,妄圖勸導她,結果老婦人狠狠剜了她一眼。
“他心裡還有我這個媽嗎?每次回來張嘴就是錢,他就是不孝!自殺?死了倒好,死遠遠的!”
餘海臉色陰沉,他之前查過資料,這江明國雖說是無業遊民,但賬戶裡每個月都有人打錢給他。
這些錢,他多數忙於搗鼓那些玩意,剩下的錢也勉強夠他生活。
而打錢的人便是江成蓮。
她有退休金,高達三千五,每個月都會支出兩千。
肖雨被她一番話弄得莫名其妙,這餘海可交底,江明國已經有近五年沒有回過東鄉村,十里八鄉都知道這件事。
倒是江成蓮自己經常往返於市,那本書便是江成蓮在他兒子自殺的時候帶去的,監控可拍得明明白白。
“給您看個東西。”肖雨從包裡掏出那本厚書,江成蓮的臉色依舊沒有任何變化。
“老婆子我斗大的字不識一個,你掏本書給我看什麼?”
老婦人莫名其妙的望著二人。
“這本書是你放到你兒子家中!你不知道?”
餘海還認為這老婦人在狡辯,畢竟她心裡一直有他這個兒子,不然不會每個月給他打錢,還偷偷去看他。
她冷笑一聲,“那些人沒有跟你說,我五年前就跟那個不孝子斷絕關係了嗎?我會去看他!我見了都恨不得殺了他!哪怕我先死,連個屍體我都不會讓人給他見一面!”
江成蓮呼吸十分急促,渾身氣得發抖,像喘不上氣兒似的。
二人都為此感到驚詫,是聽鄉里人說母子不合,但不曾想竟到那種老死不相往來的境地。
“既然這樣,我們也就不叨擾了,您好好注意身體。”肖雨用手肘捅了捅餘海,示意先離開,這情況有些麻煩。
可餘海一根筋,又緊接著問道:“就因為錢?”
江成蓮更激動了,拉過餘海指著那牆上掛著的老頭,“五年前,五年前我讓那混賬東西指著他發誓,自己躺床上的父親是不是他害死的!你猜怎麼著,這混賬嘴裡一句實話都蹦不出一個!”
這事十里八鄉傳了個遍,說那江明國著了魔似的,翻箱倒櫃的在自家找房產證。
他家就這麼一座房子,是老兩口的下半輩子。
他爹本來病入膏肓,眼看病情好了不少,被他這麼一鬧,隔天夜裡就死了。
本來前幾天還沒找到,一聽父親死了,又死皮賴臉的打著服喪的由頭找江成蓮詢問房產證的事。
張口閉口就是錢。
她是怎麼也想不到,自家祖上積德幾百年,會被這混賬敗完。
她要江明國當著他爹的屍體發誓,是不是他氣死的,可他信誓旦旦的說不是,轉頭卻又問起錢的事。
問到這裡,她也累了,便讓他為父親守靈七天,從此斷絕關係,這個家不需要他。
開始他還鬧,甚至砸靈堂,警察來調解也沒用。
後來她才選擇妥協,每個月給他轉錢,不要讓自己看見他。
聽完,兩人皆是詫異。
路上,二人就江成蓮的一番話開始討論。
自那以後他們母子就再也沒見過面,那麼小區裡出現的江成蓮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