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傢什麼人病了?得的什麼病連醫院都治不好?”
“得病的是這家的姑娘,前天趕集回來就病了,醫療站的醫生沒法治,有人說是姑娘趕集撞了邪,必須驅邪才能去除病根。她家就請來了這一帶最有名的仙姑‘張二姑’來跳大神。這才剛剛開始請神,你好好看熱鬧吧,不要亂問,也不要亂說話,說了得罪大神的話要受到懲罰的。”那個回答小霞問話的大嬸好意的提醒小霞。
小霞走到窗子下,有人禮貌的為她讓了個位置,小霞笑著向人點了點頭表示感謝,轉頭向屋內望去。
屋子的炕頭上睡著一個姑娘,捂著厚厚的被子,只露出張白拉拉的臉,面貌還算得上好看。姑娘的母親在為女兒用冷毛巾擦著臉上的汗水。旁邊一個四十五六歲的漢子焦急的在地上吸著旱菸,大概是姑娘的父親。
屋子的大櫃子上擺滿了供品:有一隻豬頭,一隻燒雞,一方熟豬肉,幾大盤子水果點心,還有幾盒香菸(這個大神還有不良嗜好耶!)。櫃子下方是一條長凳子擺成的香案,香爐裡嫋嫋燒著幾柱線香。
地上中間有兩個舞者,一個是三十多歲的男人,左手一面單面鼓,右手拿著鼓錘不停的有節奏的敲著,發出“嘭嘭嘭”的響聲,在平靜的小山村裡傳出老遠。另一個是個同樣年紀的婦女,穿得花麗胡哨的,腰間捆著一串銅鈴,無精打采的不斷扭動著腰身,銅鈴隨著扭動發出“譁啷啷,譁啷啷”的響聲。
小霞覺得很好玩,蠻有興趣的看下去。
只見那個女仙姑目光痴迷呆滯,嘴裡叨叨咕咕不知道在唸些什麼經。唸了一會,仙姑長長打了個哈欠,雙手上舉,哈欠連天,身子也抖動不止。
觀看的人群交頭接耳的議論著:“上神了!上神了!不知道這次請的是什麼神靈。”
“唉咳,哎咳呀——!”“仙姑”一聲長長的開場長調門,拉開了序幕。
小霞聽在耳朵裡怎麼那麼像東北二人轉的調門呢,就像老翟頭唱的那種腔調。
“我是東方小白龍,曾跟唐僧取過經。
歷盡千辛和萬苦,取得真經留美名啊,哎咳哎咳呀——我正在深山練道行,忽聽得神鼓響連聲。
撥開祥雲往下看,原來是弟子來相請。
大仙我本想不理會,仙府有好友和高朋。
卷廉大將來做客呀,還有八戒和孫悟空。
帶來了蟠桃和美酒,老君的仙丹一大甕。
又甜又脆的人參果,斗大的靈芝沒法盛啊,哎咳,哎咳呀——(吹牛不上稅怎麼的,稅務局的人來沒來?)
既然是苦主來相請,想必是心意很忠誠。
我不吃不喝忙趕路,口乾舌燥也沒敢停。
我按落祥雲落了地,苦主家名叫王守成。(大仙連姑娘的爸爸叫什麼名字都知道,真神了。)
姑娘名叫王娟娟,三天沒起病不輕。
本想使法來治病,見了供品我把氣生。
既然請我來治病,為何如此將我看輕?哎咳,哎咳呀——“
唱到這裡,大仙不唱了,晃著腰鈴扭動身子,只有“譁啷啷,譁啷啷”的響聲。
那個手拿單面鼓的男人小聲對王守成說道:“大神見怪了,我不是說你,你是請神,就得拿出點誠意來,你這樣扣扣氣氣的,大神還不生氣,如果大神轉身走了,不給你丫頭治了,看你怎麼辦。”
王守成連忙解釋說:“我本打算壓上五百塊錢,忙著忙著就忘了。”趕忙從兜裡往外取錢。
“我看算了,這大神咱也別請了,回頭我燒三天香,磕一百個響頭向大神謝罪。你愛找誰看找誰看去吧。”說著就裝作收拾東西。
小霞看在眼裡,心中暗笑:這個大神小白龍還真不是東西,在關鍵口上拿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