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雨就這麼過去了。
齊王府血戰第二日的朝會之上,齊王最終以犯上作亂的罪名,被處以死刑,一家老小妻兒,無一倖免。同時,太子殿下秉承先王遺詔,順應天命,繼承皇位,經欽天監測定,於半月後登基。
就在這新皇登基前的這段日子,正是大亂之後百廢待興的時候。
京中上至文武百官下至黎明百姓,皆是繃緊了神經,謹言慎行,誰也不敢在這時有絲毫的行差踏錯。
笑話!
如今這個時候,全城都在搜捕齊王的餘孽,誰敢隨意放肆?
要知道,那新任的承天府尹江永可不是個好說話的!一旦被他盯上,可就是要倒大黴的!
正被城中百姓,尤其是曾經與齊王有所牽連的官員們視為洪水猛獸的江永,卻也是心中有苦難言。
他那日與袁紫嫣先行回府,本就是打著功成身退的主意,甚至兩人回府之後將這告老還鄉的奏摺都寫好了,就等著新皇登基之後,便兩手一甩,飄然遠去,天高皇帝遠地過他們的逍遙日子。
可誰知道,兩人還沒在府中逍遙上幾天,就被皇帝一紙詔書,給抓了壯丁,言道江永乃是新任的承天府尹,如今正是京中人心浮動之時,且有齊王餘孽暗中煽動百姓,還需要一個人出來唱這個白臉,以作震懾。加之皇上唱上一出紅臉,自然是將人心都收復到了自己的這方。
而如今同時兼任大理寺與京畿安危的江永,無疑是這個唱白臉的絕佳人選!
江永避無可避之下,只好提前結束了自己的逍遙日子,整日裡忙於領兵緝拿齊王黨羽。
這一日,難得江永偷了個清閒,將手中的事物交代了出去,準備趁著這片刻的空閒,回家探望一番數日不曾與之溫存的嬌妻。
可誰知道,這馬頭還未等調轉,便已然被人給攔了下來。
江永看著這一行疾馳而來的身形,注意到其中有一道身影隱隱有些眼熟,看那面白無鬚的模樣,顯然並非是尋常男子,而是宮中伺候的內侍一流。
江永細細一想,方才記起,他曾在太子府中見過此人幾面,想來是太子身邊的親信公公。
思及此,江永微微蹙起眉頭,對著一行人的來意更加疑惑了起來。
這個時候,這太子身邊的內侍由御林軍護送著來了他這兒,難不成,是宮中又出了什麼事兒不成?
不等江永猜測,這公公已然是打馬上前,對著江永便是恭敬一禮,道:“江大人,咱家……哦,不,是奴才總算是見著您了!”
江永一聽這話,便知這一行人當真是專門前來尋自己的,且看樣子,似乎是並不願意透露了身份,當即心中一頓,試探著道:“不知你家主子有什麼吩咐?”
那公公見江永如此明悟,心中暗自讚許,面上含笑道:“大人不必擔憂,我家主子只是發現了些好東西,派奴才前來,請大人走一遭,前往品鑑呢!”說著,那小公公向前湊上幾分,壓低了聲音,低聲道,“江大人,皇上交代,此事恐與******有關,請您速往!”
“與紫嫣有關?!”
江永心中咯噔一聲,一時間不知道是喜是悲。
這句與紫嫣有關的話一說出來,依江永的心思,早已經在心中千迴百轉,過了千百種猜測和可能,但最終唯一餘下的一種,也就是隻有一件事
紫嫣面上的傷疤!
若是他沒有記錯,今日正是皇上派人前往查抄齊王府的日子,而當日宮門口和齊王府的那一番威脅,他更是記得一清二楚。齊王曾親口對他言道,袁紫嫣面上的傷疤,只有他有法子可以除去,除此之外,天下之大,別無他法!
當日裡他雖然未曾因此而屈服於齊王,但心中多少還是有些遺憾的。
難道,這一點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