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一個宣洩情緒的媒介罷了。能夠這麼發洩一次,心中就像是放下了什麼沉重的東西一般。
往日裡,她每次發狂,都是犧牲無數的鮮血,憑藉武力硬是將她捆綁起來,扔進密室內,任由她自己自生自滅。
直到關了幾日,沒有力氣再發瘋了,自然放出來給頓吃的恢復了體力,再扔出去繼續執行任務就是了。什麼時候有她發洩的份兒了?
心中的殺意越積越濃,卻始終得不到發洩,那也只有藉助唯一能夠讓她放肆一二的東西鮮血,來揮霍她心中的恨意與殺意。就像是久不碰毒品的癮君子,本以為已經戒掉了毒癮,可當在接觸的時候才知道,往日裡不過是強行壓制了下來,可越是壓制,反彈得就越是厲害,殺戮也一次比一次徹底。
到後來,但凡派她出的任務,必定手下無一活口!
可這次……
袁紫嫣這才想起,自己這次之所以不同往日的根源江永!
她茫然地抬頭,像個無措的孩子般四處尋找江永的蹤跡,直到眸光與江永的視線撞在一處。
袁紫嫣身子一震,只見江永正一瞬不瞬地望著她,眸中的溫柔包容幾乎要將她融化掉,她心中一動,臉頰竟然不由自主地染上幾分嫣紅的顏色。
江永一直關注著袁紫嫣,又怎麼會錯過這個精彩的瞬間?
見袁紫嫣的臉頰一點點染上顏色,最後一直到整個耳朵都變得通紅起來,不由又是詫異又是好笑,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又讓袁紫嫣的臉上多了幾分惱羞成怒的嫣紅。
這個小妮子,真是不知道該說她什麼好了。
瘋的時候什麼都顧不得,都敢撲上來扒他的衣服,可現在是怎麼回事?自己什麼都沒做,只不過隔著三步遠看她幾眼,竟然就變成了個大紅臉,這還真是……
江永也不知道該說她這是什麼,只顧著自己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不許笑!”
袁紫嫣惱羞成怒地吼了一聲,誰知道卻讓江永笑得愈發肆無忌憚了。
“哈哈,紫炎,你還真是像個小姑娘,不光看你兩眼就臉紅,就連這撒起嬌來……哈哈,千嬌百媚啊!哈哈哈!”
江永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不忘故意取笑袁紫嫣。
江永這一提,袁紫嫣才意識到自己現在是‘男人’,當即連忙板起了臉,涼颼颼地威脅道:“你敢再笑一聲,可別怪我,手下無情!”
“嗖”的一聲,就是一聲利劍出刃的聲音。
身為刺客,身上怎麼可能只有一把軟劍?這把別在腿上的匕首,可也是吹毛即斷的利刃。若是江永真的不怕死,她不介意讓他試試!
“別別別,我怕了你了還不成?”
江永強自按捺下笑意,舉手求饒,實則心中還是暗笑,袁紫嫣這個樣子仍舊是像個撒嬌的小姑娘,不過,就是潑辣了些!
“哼!”
袁紫嫣重重哼了一聲,將匕首重新插回腿上綁好,用袍子掩蓋住。這才發現,自己的一身紫衣早就被鮮血染成暗紅色,不由得皺了皺眉。
江永也發現了她的異樣,忙道:“我的包袱裡有換洗的衣服,雖然不怎麼合身,但你也暫且將就一下吧。等到了寧遠縣,我再重新領你去買一身衣服。”
袁紫嫣蹙了蹙眉頭,卻沒有直接答應下來。
“不必了,我們先行趕路吧,找一處有水源的地方,不將這一身的血腥味洗淨了,換多少衣服都沒用的。”
江永點頭,是這個理。袁紫嫣現在連發梢恐怕都沾著血,整一個浴血戰神。也怪不得除了江永這個怪胎之外,以往從沒人敢在這個時候靠近她了。
袁紫嫣走到一旁,將自己的軟劍拾了起來,舞了一個劍花,就將軟劍上的血跡全部甩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