製衣廠差不多已經完成擴張,產能比起前段時間大大地增加。如果再拿不到布料製版生產大貨,在大約四五天後,製衣廠就會因為沒有貨物生產而處於半停工的境地。
陳楚今天到這裡來,實際上是進行最後一次嘗試。
如果香江佬依然不肯賒賬給他,那他就真的只能從老趙那裡拿布,開始生產這一批大貨。
香江佬笑了笑,不置可否。
“後生哥,我覺得你本來就不應該接那張鬼佬單,如果這張訂單你做不出來的話。呵呵,那你們製衣廠現在的大好形勢,就會毀於一旦。我到內地做了十幾年生意,我看得出來後生哥你很有潛力,如果你早出生十年,在製衣行業說不定還能成就一番事業……說實話,你們上一代人已經佔了先機,現在留給你們年輕一代的機會不多了,與其想著如何擴大生產規模,還不如安安穩穩地守住自已的基本盤……每年可以安安穩穩地賺一百多萬,也不算少了。”香江佬感嘆般道:“你是剛剛進入行,可能不太清楚行內情況,反正我就覺得,製衣行業環境肯定是越來越差。以前八十年代九十年代的時候多賺錢,你看一看在上塘的老闆,又有那一個不是那個時候發家的?”
陳楚眉頭一挑,雖然不認同香江佬說法,但也沒有出聲反駁。
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像捷華製衣廠這樣的製衣廠固然佔有先機,但並不意味著陳楚沒有機會。
香港佬很坦誠地道:“特別是你們外省人……想要成事就更難,就像我們供應商就是賒幾十萬、上百萬給本地佬都不怕,但是,我們就是賒賬給你們數額大一點我們都怕啊,要不是二三年的老廠我們有時都不敢賒賬。三年前吧,大裕就有一位鄂省老闆跑路,他欠了我們家三十萬,另外還欠洗水廠二十萬。呵呵,他以為他跑路我們就找不到他,不過,他肯定沒有想我們會從廠房房東哪裡拿到他身份證影印件,找到他老家地址。”
“欠債還錢,天經地義。洗水廠老闆叫人查到那個撲街在老家後,就聯合我還有其他幾位老闆直接殺到他老家。後生仔,結果你猜怎麼著?”香江佬什麼賣個關子,出聲問陳楚道。
這還有用問嗎?
陳楚搖頭道:“爛賬是很難追回來的。如果那位製衣廠老闆是在城市還好一些……如果是在農村的話,那就更麻煩,說不定你們吃不了魚還沾一身腥。”
香江佬哈哈一笑,道:“後生哥,還真的讓你猜中。我們五個人剛到那撲街的村裡,結果反而被那撲街叫十幾個爛仔拿著砍刀堵住路口,那撲街仔就在爛仔身後威脅我們,要我們把所有的帳目一筆勾銷,不然連村子也不讓我們出。”
香江佬什麼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道:“呵呵,這些爛帳,本來我們就預計到想很難收回,洗水廠老闆跟我們商量要不我們就不要追這一筆債了,這種情況下,人還在,錢財不都是身外之物?結果吧,一位比你大幾歲來自川省的加工廠老闆,就是不肯同意。他走到那十幾個爛仔面前,對那些爛仔大吼有種的話就砍死他,反正最多他不活了!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加工廠老闆的氣勢不僅把那些爛仔全部威懾住,連我們這些自已人都唬住了……僵持了好一會兒,最後那個撲街稍微妥協了,和我們談判給我們十五萬元把所有的帳目一筆勾銷。”
香江佬感嘆道:“那位加工廠老闆是真的沒辦法啊!追不到這一筆錢,他可能連工人的工資都發不出去。到鄂省前,我們本來商量好討到債後大家平分,後來吧,我們其他幾位都覺得川省仔出力最大,也最不容易……就分給他七萬塊,剩下八萬塊我們四個再平分。那位老闆好像是姓張吧?那一次後我再也沒有見過他記不清楚了。後生哥,這幾天你天天到我這來,我看你的脾性跟那個張老闆挺像的。”
陳楚白了香江佬一眼,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