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有神佛,她一定要問問這世間怎麼會有這樣溫柔的男子?而又這麼幸運的被她碰上了?
沈芙貪戀懷抱裡的溫暖,笑的甜蜜。
寬慰她,全心全意的保護她;前世她無緣無故要求和離,夫君也不問緣由,默默答應,甚至還在她臨終孤苦時,不計前嫌前去探望
等等……臨、臨終!
周身一震,沈芙猛然睜大眼睛,臉上血色盡失。
仔細算起來,前世從她嫁為人婦到身患惡疾,期間不過短短兩個月的光景。
而重生回來的日子過得太過愜意,沈芙時而「美救英雄」,時而「見義勇為」,時而……她力爭活出生命的質量,卻忘記憂慮生命的長度。
——沈芙這才意識到,一個半月的時光,竟已像流水般逝去了。
也就是說,若按照前世的活法,她只有……十幾日可活。
久久沒聽到沈芙出聲,季懷旬察覺出不對勁,放開手垂眼看她:「芙兒可是身體不適?」
沈芙搖搖頭,勉強扯了個笑。雖然這件事使她的心情變得萬分複雜,但也不想平白叫季懷旬擔心,便只掩飾般揉了揉肚子,做出笑顏。
「沒事,應該只是餓了,我們快去前廳吧,他們估計都在等著了。」
季懷旬沒再追問,心裡卻還是憂慮沈芙,連用膳時都時不時偏頭看上一眼,總覺得她今日不如往常歡快活潑,似乎有什麼心事。
另一邊,石銘剛被石淼用棍棒教育了一番,急於補充能量,正風捲殘雲般消滅盤子中的食物,餘光留意到沈芙微紅的眼圈,頓時有點同病相憐。他抹去嘴邊的油光,湊了過去。
「沈二,怎麼,你被長兄訓斥了?」由自己的處境去推想別人,石銘試探著開口,「不會……也是因為賴床吧??」
雖然心情沉重,無暇想別的,但沈芙還是從一個可疑的「也」裡明白今早那聲嚎叫是怎麼回事。
沈芙沒好氣道:「還不至於丟人成你這樣。」
說完不再理他,逕自低頭喝粥。
石銘被她一噎:「……」這人吃火藥了?!一早上火氣就大成這樣,見人就懟。
老虎不發威,都當他是隻病貓好惹呢!石銘故意將碗筷弄出響聲,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餘光裡卻在注意沈芙的反應。
幼稚。沈芙一眼看出了他的花樣,連一個眼神都懶得給他,只慢吞吞的小口喝粥。
石銘倒騰了半天,沒引得沈芙往他這看上一眼,倒是吸引了他爹的注意力。石銘頭頂一涼,抬頭就發現石淼正惡狠狠的在瞪他,警告他安分點。
也不知道從哪拾來的狗膽,石銘眼珠一轉,竟不怕死的瞪了回去,望見石淼被他氣的鬍子都吹鼓起來了,才隱隱有些後怕。
移開眼看向別處,石銘在心裡安慰自己。
怕什麼,今日入宮還有用得著他的地方,他爹總不會不顧大局……狠心將他打死吧?
轉過眼,剛剛避開石淼的死亡凝視,石銘就發現季懷旬也在陰沉沉的盯著他。
石銘的腿腳一軟,不敢再發出聲響,沒等他將頭埋至胸口,就聽季懷旬問他:「吃飽了便離開,胡亂敲碗筷是要做什麼?」
季懷旬面上沒什麼表情,聲音也沒什麼異樣,可石銘自小跟在他身邊長大,遇事多了,便連頭都不用抬,就能立馬敏銳的察覺到他的心情不太好。但同時他也不聰明……不明白自己是哪裡做錯了。
石銘乾笑著找了個藉口:「讓長兄見笑了,不過是我還沒吃飽,今日做飯的廚子又挺合我口味的,便覺得有些可惜……」
「不用可惜。」季懷旬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吩咐身邊人將什麼東西端了上來。
下人聽了話,走時看向石銘的眼神裡不自覺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