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我怎麼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改了主意?還是你改了主意,要在小谷修行?”
江鼎只得道:“是。”仔細想來,除了重明子似乎遭了一劫,雙方的決定都沒有任何改變,他也沒有改變要入世遊歷的決定。只是經此一事,尤其是剛剛那幾句雖然短小,卻剖心相見的話,總覺得兩人關係不同。尤其是重明子的身形,與他心底珍藏的那個高高在上的影子漸漸重合,讓他分外留戀不捨。
到頭來,還是不同的人,該離開就只能離開。錯覺只是錯覺。何況就算是那位,叫他走的時候,也是一樣決絕。
只這麼想想,江鼎便覺得又堵心,藉著行禮的機會,深深埋下頭,道:“既然如此,晚輩再次告辭……”
頭俯下的時候,一個念頭劃過,便如閃電劃過了夜空。
“啊——”
霎時間,他渾身一抖,一聲近乎呻…吟的驚呼脫口而出。
災火……是那個意思麼?
不能吧?太荒謬了吧?
這個念頭太荒謬,讓他頭腦一片空白,光想一想,就覺得渾身發抖。
真的是在發抖,而且原因非常單純,他在害怕。
這是他同一天,第二次因為恐懼而顫抖。但這一次和第一次截然不同,第一次是因為擔憂而恐懼,這一次則純粹的多。
就是因為恐懼而恐懼。就像螞蟻恐懼身邊的大象。
他只覺得雙腿發軟,強撐著抬起頭,道:“恕我見識淺陋……你說的災火,是三災八難的火災麼?”
重明子揚眉,顯得十分驚訝,道:“不錯呀,江鼎。你出身定然不俗。三災八難也想的起來。”
江鼎手一鬆,支援身體的長劍一斜,整個人坐在地上。若是旁人見到他這個樣子,絕不能相信這受驚的孩童一樣的人,竟然是劍光驚世的少年天才江鼎。
他艱難地道:“也就是說,您是……您是……洞玄真君……”
重明子略一點頭。江鼎再無懷疑,卻是真的懵住了。
洞玄真君,是什麼概念。就是化神之上的境界,凌駕於萬千修士以上,絕跡人間數千年,再進一步,就真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無上存在。
江鼎的授業恩師,玄思真人,也是化神真人,可已經如撐天的獨木,支撐起了整個鈞天大幕,如定海神針,定住了天心派的萬年基業。
天下十大宗門,包括隱世的老怪物在內,化神真人不過兩手之數,那都是修真界的帝王。大部分早已退隱,安心閉關,準備飛昇靈界,或者沿存壽命,為門派做底蘊支撐。像玄思真人那般還掌握俗事的,已經少之又少。甚至在其他門派老祖看來,玄思真人那般化神出來掌事,簡直是掉價。至於次一等的宗門,如其他三大宗門洞陽派之流,元嬰修士便是老祖級別,連化神修士的影子都沒見過。
而洞玄真君……幾千年都沒聽說過。據說靈氣散逸以來,九天之內早已不可能支援化神以上修為的存在了。
可是……眼前居然真的有洞玄真君存在。聽說洞玄真君壽命可達萬年,以人類修士的壽命,竟有萬年壽元,足見恐怖,幾乎已經如最恭維的詞語所說那般“萬壽無疆”了。
這重明子,到底是什麼樣的存在啊?
洞玄真君真的到處跑,還叫江鼎趕上了?想想,就覺得荒誕。以至於這明明是江鼎自己問出來的,他反而不敢相信。
重明子點頭之後,又補充了一句:“我是洞玄,洞玄不是我。”
江鼎本坐在地上,一片茫然,聽了這句話,心中一動,有些朦朧的想法。
他的思索落在重明子眼中,又引起了一聲讚歎,道:“這也知道?看來你的師門當真不俗。看不上朱天這些小門小戶也是尋常。”
江鼎嚥了口吐沫